等到羅淼把貓薩沙抱出一鍋粥的方舟實驗室時,喬榆和奧列格早就已經換上了他們原來的裝束。在貓薩沙進去之后,什利就將那輛藍的超跑開到了汽車銷毀場,此時他開著剛提的橙跑車趕到了附近,恰好與貓薩沙匯合。
“天哪,天哪,我的貓貓神啊,你活著回來了!”當貓薩沙從羅淼的服里跳出來后,什利一把擁住了他的新王,不住的親吻著小伙子茸茸的面龐:“我真傻,居然放任你自己去那種地方,萬一你和你媽媽一樣回不來了,我一定會以死謝罪的!”
“我可不是什麼小孩子了。”貓薩沙拍了拍什利的肩膀,和喬榆一起鉆進了車里,奧列格從車窗中探出頭,與羅淼握了握手:“這次謝謝你了,我欠你一個人。”
又換了一個新面龐的人和從前的上司握了握手,大度的搖頭晃腦:“嗨,這是哪里的話,戰友和戰友之間不說這個。你們快走吧,我們有緣再見了。”
奧列格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那變幻莫測的老朋友,將那只人類的大手回了車廂,接著什利一腳踩上了油門,帶著幾人揚長而去。
在朝升起的同時,他們也到達了貓兒們的行宮,貓薩沙召集了所有的群眾們,來參加他們王的葬禮。
當他打開那只盒子時,什利發出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哭,接著萬貓同哭,哀嚎不絕。這些貓兒們有的是當初幸存下來的智,有的是和貓薩沙一樣大的新生代,但毫無疑問,他們都或是聽說或是親經歷過芭斯提王統治的年代,知道如果沒有的指引,冬都街頭的貓兒們不可能過上如此安逸的生活。
貓薩沙在行宮的后面挑了一塊空地,用爪子一點一點的刨出了一個深坑,然后將裝著母親的匣子放進了土地中。他率先用爪子捧起一捧泥土,灑向了那金屬的盒子。接著所有的貓兒都紛紛上前,一個接著一個的將土往里送,等到最后一只貓獻完了土,深坑也被填平。
灑在新開拓的土地上,在貓兒的泣中,盡了十年折磨的王終于塵歸塵土歸土,在自己的土地上庇佑著自己的子民,永遠的長眠了。
埋葬過母親后的貓薩沙變得沉默寡言了,一整個上午他不吃不喝,就坐在行宮外高高的屋頂上看天。
喬榆惆悵的看著自己那沒有緣關系的弟弟一蹶不振,焦急的在屋檐下直跳腳:“怎麼辦啊papa,他怎麼變這樣了?我從未見過貓兒憂郁這樣啊!”
“我早就告訴過他了,報仇的那一刻固然爽快,但在荷爾蒙退卻后則是無比的空虛。”奧列格抱著臂膀和喬榆一起站在屋檐下,遙遙的著屋頂上那個灰的小點兒:“如果你短時間被仇恨蒙蔽了頭腦,你或許只會迷茫低落一小會兒,但如果你常年被仇恨折磨的話,久而久之就會喪失理智,最終仇恨做了你的主人,主導你的生活。一旦你大仇得報的話,那一刻的空虛便會要了你的小命。”
“所以說我們不能不恨,但也不能恨的太深,是這個道理嗎?”
奧列格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孩的觀點。
但他這話說的一點兒都沒用,喬榆仍然沒有找到一能解決貓薩沙哀愁的辦法。苦惱的抱著腦袋想啊想,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風一般的跑走了。奧列格迷的看著孩跑進了行宮,不著頭腦的聳了聳肩,回房車睡覺去了。
這并不代表他不關心貓薩沙,實際上他和他的貓兒子比世界上所有的父子加起來還要親昵,他之所以不擔心,是因為那可是貓薩沙啊。他為一只貓兒,就算有憂愁,因為貓兒的天也不可能惆悵多久的。或許下午的時候他就恢復了活力,又閑不住的回到房車上洗服刷碗拖地了也說不定。
一邊的喬榆可沒奧列格這樣樂觀,一心想要為自己的貓兄弟籌劃著一件大事,于是找到什利幫忙,聯合了冬都所有的流浪貓,耗時兩天終于完了這件事。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沖進行宮,不顧貓薩沙正在教小貓如何像他那樣行刺和做炸彈,拉著他的手邊往外跑。
貓薩沙被他沒有緣關系的姐姐拉了一路,從郊外到了街區,最后他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喂!你拉著貓跑了那麼遠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喬榆笑而不語,帶頭沿著冰冷的水管爬上了一棟小紅樓的天臺,指著對面小黃樓的某扇窗戶對貓薩沙說:“你看,那是誰?”
“什麼誰啊,不就是一只貓嗎……”貓薩沙不屑的順著喬榆手指的方向去,在看到趴在窗臺上的那只貓時,一下子愣住了,張的大大的:“……難道是……”
那只貓兒和貓薩沙長的簡直一模一樣,都有著灰的的皮,巨大的腳掌,以及綠的發亮的眼睛。只有一點不同,那只貓兒懶洋洋的躺在臺上著肚皮曬太,大眼睛里毫無智慧,只有清澈的愚蠢。
“對,就是你的胞姐,冬妮婭。”喬榆笑瞇瞇的向貓薩沙解釋道:“我和其他貓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到了的下落,原來和你們失散后,被冬都的人類收養起來,過上了食無憂的生活呢。”
“是不是有點……呃……有點……”貓薩沙看著自己的胞姐笨重的翻了個,巨大的腳掌不小心踹在了花盆的仙人掌上,痛的嗷嗷直。他不可置信的瞪著喬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腦子不太靈。”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姐呢!”喬榆叉起了腰,但嚴肅不過三秒,又笑了起來:“冬妮婭十分健康,只是沒有傳到你母親的智基因,所以只是一只普通的貓兒罷了。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如果你跟好好解釋,或許也能跟你出來團聚呢。”
貓薩沙一言不發,他看著那扇推拉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一個高挑的人從門里急匆匆的走出來,蹲下檢查了嗷嗷的冬妮婭,確定了沒什麼大礙才松了一口氣。人把巨大的貓兒抱在懷里,像是哄孩子那樣輕輕搖晃著,表溫的要命。貓薩沙聽不到們的對話,但從人的表來看,應該凈是些麻話。
他自己能長到這樣大的個頭除了父親優良的基因外,還離不開奧列格心的呵護,papa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吃,買高級貓糧貓罐頭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貓薩沙從小大魚大的吃著,也不缺營養,當然能長得這樣大了。冬妮婭是只母貓,按理說應該比貓薩沙個頭小一些,但看上去胖墩墩的,從人抱起吃力的樣子來看,這家伙絕對不是發蓬松的緣故。看來這一家人也有好好的對待冬妮婭,和奧列格一樣把貓兒視如己出呢。
想到這兒,貓薩沙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了個大大的懶腰:“好了,我們走吧。”
“什麼?你不去和你姐姐見一面嗎?”喬榆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這兩天一直為了冬妮婭的下落在冬都里四奔波,都要累折了。
“沒有這個必要了,看上去很健康,的家人對也很好,這樣就夠了。”貓薩沙擺了擺手:“既然是一只普通的貓,那就像普通的貓一樣過著幸福的生活吧,貓沒有必要再去打擾了。”
“哎,所以說你振作起來了,對吧?”喬榆歪著頭去看貓薩沙茸茸的臉,企圖在那些叢里發現一愉悅。
“貓什麼時候低落過啊!”貓薩沙叉著腰大搖大擺的走著:“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打倒貓,就算是所有的小魚干都停產了,貓也依舊樂觀!”
“行吧,那就回去吧。”聽到貓薩沙這樣說,小姑娘這幾天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雖然貓兒并沒有與他的姐姐相認,但好在恢復了往日的神,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
接下來的幾天就沒什麼特別的了,奧列格總算有時間停下來養一養自己的傷了,經過喬榆的照料,他的明顯比之前更加強壯了,塊頭也更加大了,之前買的T恤都被鼓鼓囊囊的撐的發脹。
而冬都倒是出了一件大新聞,方舟實驗室的創始人之一老鮑里斯在家中離奇死亡,在他去世的那一夜曾有一位神人拜訪過實驗室,毀壞了大部分標本。事后實驗室整理過后,發現只丟失了一只貓類智的標本,而那位不速之客被守衛當場擊斃。但更加離奇古怪的是,當守衛們清理尸時,卻發現所謂的“兇手”只是一輕飄飄的人皮罷了。
這件事還上了冬都當地的新聞報,貓薩沙專門派貓將報紙買了回來,對著那些愚蠢的臉哈哈大笑。
總之,他們過了一段平靜而好的日子,但生活總要繼續,于是喬榆打點起行李,準備前往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