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列格下外套蓋在瑟瑟發抖的喬榆上，他老早就發現這個薩沙不對勁了，不過這并不代表著羅淼技藝不，畢竟連喬榆這個和亞歷山大一起生活了兩年的人都能輕易騙到。但奧列格不會，他敢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像他一樣了解薩沙。

“有時候看人不僅要用眼睛觀察他的外貌和舉止，還要聽一聽自己心的聲音。”奧列格這樣說著，牽著喬榆走在烏拉拉宮的后花園里，企圖混在離開的人群中，“也算是一種巧合吧，許多年之前，我和薩沙分離時，做了一個約定。”

“約定？”喬榆重復著，不明白papa為什麼又停下了話頭。

“嗯，我們約定下一次在家鄉遇見時，要互相贈送對方一束花。”奧列格將目放到了星星上，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多年前晴朗的夜晚，薩沙的眼睛和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閃亮：“再次相見時，我會帶上一束向日葵，而薩沙則會帶上一束藍鐘花。”

“藍鐘花我知道，那是薩沙叔叔最喜歡的花，他把那種花當做了他的標志。那向日葵又有什麼說頭？我記得你的逐日派也用過類似的徽章吧？”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值得一提。”說到往事，奧列格難得傷了起來，為了不影響接下來的任務，他決定跳過這一段，大聲清了清嗓子：“總之，當那家伙沒有帶上花兒時，我就試探了。雖然羅淼打聽報的能力很厲害，但也沒有到事無巨細的程度。在那一刻，我就確定了不是亞歷山大。再加上我聽到你和的對話，很容易就鎖定了的份，畢竟像這種能易容到如此程度的人不多，你還記得你都說了些什麼嗎？”

此時的兩人正混在人群里往外走，喬榆在奧列格氣味好聞的西服外套里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我說……我說有一食草的味道？你不會是想說，在冬都有這種本領的食草類人只有一個吧？到底是什麼品種？居然能做到把狼耳朵和狼尾偽裝得像真的一樣，真是稀奇。”

“噢，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了。”奧列格揚了揚眉：“說起來和你一樣，是只兔子。”

“哈？”

“是一只安哥拉巨兔。”

瞬間，喬榆腦補出了一只巨大的兔子人費勁地往自己腦袋上套人皮面的樣子，很難想象羅淼到底是怎麼把那雙發濃的耳朵偽裝狼耳朵的。

“那為什麼急匆匆地走了？和我們一樣堂堂正正地走大門不好嗎？用的可是亞歷山大的皮囊啊，想想吧，一群人圍著你不停地歌功頌德。”

“我覺得被人圍起來并不是什麼好事，恐怕也是這樣想的，畢竟言多必失。”奧列格指了指前方，那些人站在雕花柵欄大門前，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和朋友們道別，“看起來他們又是在說些場面話，你能應付得來嗎？嗯？”

“唉，應付不來又能怎麼樣？我真討厭與虛偽的大人打道！”喬榆憤憤地將奧列格的服塞回了他手里，準備面的迎接最后一波場面話的攻擊。

兩人跟著人群走向了大門，期間喬榆還與安東列尼公爵“熱”擁抱了一下，承諾一定會在自己的演唱會上給他留個好座位，并假惺惺的和小鮑里斯攀談起來，這家伙左摟右抱著兩位漂亮姑娘，看樣子今夜是不會回家了。

奧列格抱著臂膀站在喬榆的后，看著孩用圓的語調和兩位大人攀談著，毫沒有把話落到下風。他不想起了去年他們剛剛上路的時候。那時候的喬榆還是個了很大驚嚇的兔子，還沉浸在母親為圈起的安樂窩里，天真的對待所以有人，面對歧視和威脅不知道如何反擊。而現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一下長為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場面話說的漂亮又滴水不，把兩個市儈的男人哄的嘎嘎大笑，這一點連奧列格都覺得自己很難做到。

在這一刻，他敏銳的發現了小姑娘長后的不同，不再像剛剛上路時那樣病態的依賴自己了。如今的就像是一棵亭亭玉立的小樹，離開了奧列格的澆灌也能茁壯長，這一點讓老父親奧列格到欣的同時，也陷了一種不可名狀的焦慮，他開始害怕小姑娘會在某一天離開自己，就像是達米亞諾那樣。

不等奧列格傷完，喬榆已經完了今天的任務，那輛藍的小跑車不偏不倚的停在了他們的面前。兩人拉開車門坐進去，發現開車的是個陌生的、皮稍微有些黑的小伙子。

“你是……”喬榆歪著頭看著這位綠眼睛的小伙子，總覺得這家伙似曾相識。

奧列格也注意到了前面那個陌生的家伙，他將大手搭在駕駛位的椅子上，用最低沉的聲音問：“我不記得我們雇傭過你，我們的司機去哪了？”

“貓了個老天爺，papa，貓只是換了個皮囊，你就不認識我了？”那位褐皮的小伙子出一種夸張的表，似乎是剛剛適應這一般。

“薩沙？你是薩沙？”喬榆驚了起來，一把揪住貓薩沙的人皮，把貓兒揪得嗷嗷直。

“不要貓的皮，這是貓花了大價錢請巫定做的人皮！”貓薩沙嗷嗷著揮舞著雙臂，打開了喬榆的手掌，他大聲清了清嗓子，用人話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方舟實驗室別說了，連人研究員都沒有，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嘛！”

“可是，你是怎麼從貓變人的？”奧列格也好奇地湊了上去，了貓薩沙的人皮，他發現貓薩沙的人皮非常有彈，除了沒有人類該有的溫之外，幾乎看不出來異常。

“冬都藏著一位巫，能把人變另外一個人，也可以將變人。”貓薩沙控著自己人的肢發了汽車，帶著兩人揚長而去：“所以貓千方百計找到了，花大價錢從那里定做了一張人皮。貓不知道怎麼跟你們形容，就像是……就像是……你們看過環太平洋嗎？和那種超大機人原理相同，貓經過了幾天訓練，已經能很練地控人皮了，而且它還有面部追蹤系統，可以識別貓的表，再反到人皮的臉上去！真是了不得的工藝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貓薩沙的描述讓他們想到了剛剛遇見過的家伙，這種隨意變換外貌的技和羅淼如出一轍，喬榆和奧列格合理的懷疑賣給貓薩沙人皮的那位巫一定是羅淼的另一個份。到底想干什麼呢？亞歷山大到底給下達了什麼樣的任務，難道給貓做一件人皮也是任務里的一環嗎？

貓薩沙當然不知道他們剛剛遇見了什麼，他縱著新的肢開車，人臉上的表非常嚴肅。喬榆歪過頭去仔細端詳他人類的皮囊，發現羅淼的技藝非常高超，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絕對不會想到這樣一個帥小伙兒的里居然藏著一只貓。

貓薩沙被喬榆打量得十分不好意思，他像是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不要再看貓了，這只是一件皮囊，就和你們穿的服一樣，沒什麼大不了。”

“我倒是覺得我們薩沙如果變人的話，可能真的就長這個樣子呢。”喬榆扯了扯他亞麻金的頭發，惹得貓兒吱哇。

奧列格的新奇勁兒只維持了一會兒，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大了一聲，喬榆這才想起來papa今晚還沒有吃飯。的貓薩沙當然早有準備，他控著自己的人手從屜里拎出了一個巨大的、香噴噴的大面包，塞到了奧列格的手里。

“所以計劃是什麼？”奧列格激地看了自己的貓兒子一眼，接過大面包大嚼特嚼。

“你們拿到了門卡對吧？”貓薩沙瞥了一眼喬榆，在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才講出了自己的計劃：“我的想法很簡單，你們倆裝作是方舟實驗室的安保人員，而我則裝一個有錢的公子哥兒。什利會提前給監控攝像頭做手腳，你們負責放倒門口的守衛，然后裝作他們的樣子站崗。而我就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表示我想買上一兩個藏品，這樣我們就能順理章地進去了。”

“聽上去還算是可靠。”奧列格點點頭，只是在貓薩沙說話的功夫，他就已經吃完了一整塊面包，喬榆很有眼地遞給了他一瓶水，賞金獵人激的接過喝了兩口，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等一等，你之前說要把那個活了很多年的老家伙殺掉，其實是在開玩笑對吧？”

“papa，事到如今，你還認為我在開玩笑嗎？”聽了奧列格的話，貓薩沙難得地正經了起來，他那張人臉上出了嚴肅的表，用正宗的冬都話道：“如果你覺得我太殘忍的話，大可以看一看擺放在實驗室里的標本，看一看我媽媽的樣子，我想到那時，你或許就能理解我為什麼非要殺了他來泄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