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馬友平時溫溫吞吞,連開托車都比別人平穩,干起工作來卻是個急
當晚,村委會就加班研究“廁所聯盟”的方案,次日就在村廣播站里一天三次滾播放,廣泛征求村民的意見。
三天后,一份初步方案就擬定好了,馬友將之總結為“三先三后”。
先自愿,后員。
先主道,后兩邊。
先外廁,后廁。
當然,對這些自愿報名參加“廁所聯盟”的村民,村委會也會給予獎勵和補償,絕不讓他們白白吃虧累。
“廁所聯盟以后由村里來統一管理,每個月都要進行一次督察評比,只要廁所能達標就給予獎勵,這樣大家也會更有積極。”
說是獎勵,其實也不是厚的質獎勵。
每個月考評達標的廁所,會全村通報表揚,免收該戶家庭當月的清潔費十元。
除此之外,村里還會定期給加聯盟的家庭發放清潔用品“五件套”:一瓶清潔劑,一把刷子,一個塑料垃圾桶,一袋衛生紙和一捆垃圾袋。
這還是季微瀾據米魚嫂當時算的賬,向村委會提出的建議。
說實話,自己都覺得這些獎勵和補償缺乏吸引力。
一周后,首登記報名的結果卻讓季微瀾大吃一驚。
以為能有十幾戶人家參與就不錯了,沒想到擺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好幾頁寫滿了的報名表。
自愿加“廁所聯盟”的,除了全村十九名黨員,還有更多的普通村民,大部分還是在游客相對集中的路線上的人家。
季微瀾低著頭,一頁頁細看報名的志愿者。
許多都是悉的名字。
就連早先對外地人那麼排斥的水魚嫂,居然也報名了。
“畢竟村子是大家的村子,大家都盼著村子變好。”馬友笑著說,“季家妹吖你們民宿的問題,也不要只當你們的問題,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人多力量大嘛。“
季微瀾點點頭,梭巡的目突然在一個名字上停住。
“黃皮?他也報名了。”
“是嗎?”馬友湊過來看了看,笑了,“這倒是沒想到。那小子報名很好喔,他家老屋面積不小,廁所還是單獨修在院子里的,接待游客方便。”
說完又皺皺眉:“不過那小子天不著家,也不收拾,還不知道他家廁所能不能用。”
全村四百零一戶人家,現在共有二百八十一戶報名。村委會還要對這二百八十一戶廁所進行調查。今天讓季微瀾來,就是請一起去看看,哪些廁所可以“達標”。
一連看了幾家,廁所都是干凈整潔無異味的。馬友就很自豪。
“其實前年我們就已經完了全村廁所無害化理。”一邊走訪,他一邊向季微瀾介紹,“現在各家的廁所都不是傳統的天茅房和旱廁咯。你看像這家,上面有墻有頂,下面貯糞池不滲不,平時還有蓋子閉。每個月都有車來定期清理糞便送去沼氣池。這樣就不怕污染環境,傳播傳染病了。”
季微瀾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公共廁所有標志,游客一看就知道。我們的廁所聯盟是不是也需要一個標志?”
馬友一拍額頭:“說得對!不如就請你來設計一個?”
正說著,他們來到一戶人家院前。季微瀾正覺得這破敗的農舍看著眼,就見黃皮踢踏著拖鞋,懶洋洋從屋里走出來。
摘了三個月菠蘿,他明顯黑瘦了很多。
“正好,省得我去找你。”黃皮掏出一沓鈔票,遞給季微瀾,“你自己點一點。這是最后一筆,老頭那八千塊賬就清了。”
這一沓鈔票有紅的,有綠的,甚至還有十元的。
季微瀾知道摘菠蘿是個苦力活,也親眼見過黃皮打著夾板摘果的艱辛。這三個月來,他隔兩三周就會找還一筆錢,說是從沒欠過債,也不想欠陶大師的。
他堅持要還,陶大師那邊卻堅持不收。
不過,聽季微瀾描述黃皮近來的表現后,陶大師又不免得意:“我就說那位小友是可之人,只是一時偏激走岔了道。”
還叮囑季微瀾,如果有能幫黃皮的地方就盡量幫一把:“切莫提及老夫,老夫的氣還沒消。”
所以,這筆錢只得先收著,想著是不是能幫黃皮解決就業問題的時候,悄悄塞回去。
奈何對現在村里招聘的崗位,黃皮都看不上。這幾天辭了摘果工回來,一直在家歇著。
“你真不想在村旅行社當導游?”季微瀾忍不住問。
黃皮扯了扯角:“冇意思!一個兩個項目都不好玩,還都是同保護區合作的,老子才不去!”
季微瀾皺眉。
村里的旅游項目和保護區合作,這還是的提議。“撿貝殼,做標本”,“紅樹林夜游找螃蟹”,“間帶小課堂”這幾個活既有本土特,又能寓教于樂,很親子游的家庭歡迎,就連一些年游客也會興致地參與。
黃皮卻說:“老子是不可能幫保護區帶仔的。”
“也沒人放心讓你帶仔。”馬友從廁所檢查出來,連連搖頭,“你家這廁所也太臟了,多天沒清理過?要參加廁所聯盟,必須保持衛生,至不能有蒼蠅蚊子飛。像現在,游客進來都要嚇跑的。”
“窮講究個屁咧,有坑給他們蹲就不錯啦。”黃皮說著朝院門一指,“看不上啊,那就慢走不送咯。”
季微瀾走出院子,心復雜。馬友也恨鐵不鋼道:“那小子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多半是沖著減免清潔費來的,現在發現有門檻,就打退堂鼓咯。旅行社的事,你也別勸他,要他自己肯干才行。”
他們都沒想到,第二天黃皮就把廁所打掃一新,通過了“廁所聯盟”的驗收。
最后,全村一百九十一戶家庭簽下了“南極村廁所聯盟承諾書”,自愿接村子的統一管理和監督考核,每天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七點,免費向游客提供干凈衛生的廁所。
萬事俱備,就等著季微瀾的標志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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