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見了？

季微瀾聞言也張起來：“先別著急，你慢慢講。孩子是怎麼不見的？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

家媽媽語帶哭腔，說孩子就是在南極二號民宿失蹤的。“我帶著他睡午覺，醒來就發現他不見了。”

季微瀾聽說醒來后，家庭套房的臥室門虛掩，但大門是關好了的，便提出一個可能：“會不會是他先睡醒了，自己溜出來玩？”

“他還不到五歲！”家媽媽一臉焦慮，“民宿的院子和附近我都找過了，都沒有。他還能上哪兒去玩？”

將視線轉向旁的大海，臉瞬間慘白。

“我下午都呆在這里，沒有看見風過來。”季微瀾安道，又陪著家媽媽走下灘涂，向趕海的村民詢問了一圈，都說沒有看見這樣的小孩子自己在海邊玩。

“季家妹吖放心啦，如果有看見，我們一定幫忙看住，不會讓孩子跑去危險的水邊。”

季微瀾道了謝，突然想起一件事：“風不見了，那麼呢？”

提起大兒子，家媽媽臉上就流出些許煩躁之。

“別提了，讓他利用午休時間做套卷子。沒做完就不知跑哪去了。不用管他，這孩子就是到瞎跑。”

同樣是不知去向，兩個兒子在媽媽心目中的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

季微瀾暗自皺眉，又提醒說：“會不會是帶著風出去玩兒了？”

“才沒那麼懂事。能有一天不欺負他弟弟，我就阿彌陀佛了。”家媽媽忍不住就抱怨起來，“平時讓他帶一帶弟弟都不肯。沒辦法，這孩子格不好，總覺得我們偏心風，從來不知道從自己上找原因。”

對別人的家務事，季微瀾不予置評，只提醒家媽媽：“要不要給打個電話問問？我記得他有手機。”

“不用打，他的手機被我沒收了。省得他天不是玩游戲，就是看視頻，一點正經事都不做。”

家媽媽抱怨完又朝海面張：“風真的不會掉進海里？他沒帶喜歡的玩沙工出來……會不會是被壞人抱走了？”

季微瀾拍了拍的手臂以示安：“別擔心，我們村的治安很好。只要孩子在村里就一定能找到。我去請人幫忙一起找。”

村里的孩子也放暑假了，聽說有小客人不見了，都來熱心幫忙。季微瀾也陪著家媽媽，繼續沿著海岸線搜尋。

不知不覺，們來到燈樓角附近的海口。遠遠傳來人聲喧嘩，竟似幾個孩子在打架。

那個方向，正是小玳瑁野化訓練的位置。季微瀾面一凝，分明聽見了林蝦虎的夸張囂聲，還有小孩子的哭喊。

“風！是風在哭！”家媽媽趕往前跑。

季微瀾隨其后，趕到時就看見幾個男孩在地上疊羅漢似的扭做一團，風一淋淋的，坐在沙灘上仰著脖子哭喊：“不要打……不要打我哥哥……”

“林蝦虎，墨魚仔，都給我住手！”季微瀾趕喝止，“這是保護區的實驗場所，不是你們打群架的地方！”

幾個孩子見是來了，總算停止了打斗，陸續起拍打。林蝦虎跳起來同時，也把在最底層的拽起來了：“別裝死！”

兩人全都了，又沾了滿沙土，模樣十分狼狽。林蝦虎的顴骨青了一塊，不但眼圈烏青，角還破了一塊，顯然是兩敗俱傷。

“漂亮姐姐，快給高哥打電話！”林蝦虎搶先告狀道，“這家伙想小玳瑁！”

沒說話，抬手了臉上的沙礫，朝地上吐了個唾沫。

旁邊風還在哭，家媽媽抱著他哄個不停，又是給他掉服，又是掰著他的小手小腳查看沒有傷。季微瀾只好承擔起問詢的責任：“你們到底為什麼打架？”

林蝦虎推搡一把：“問他！我們來的時候，他和他弟弟都泡在堰塘里，不是來小玳瑁，還能是來游泳的？”

反推一把：“我沒有！我們就是來看看！”

“看個屁！”林蝦虎指著堰塘前的牌子，“你文盲啊？看不見牌子上寫的什麼？保護區重地，請勿靠近，違者國法論！”

墨魚仔等幾個孩子同仇敵愾地點點頭：“國法論！”

季微瀾把拉到一邊：“是你把弟弟帶來這里的嗎？”

點點頭。

季微瀾還要再問，家媽媽突然沖過來，朝著臉上就是一記耳。

“自己不學好，還想帶壞你弟弟！”

家媽媽痛心疾首，舉著手還想再打，季微瀾趕攔在前面：“別沖。”

“風都告訴我了，是哥哥說找到了小海，問他要不要一起來看。”家媽媽沖著大兒子吼道，“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們很多次，海邊很危險的？是不是說過，沒有我在場就不許靠近海邊？你怎麼敢把弟弟帶出來玩？還讓他掉進了海里？”

一臉失地搖搖頭：“我真后悔，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孩子？”

這話季微瀾聽著很不舒服，村里的孩子面面相覷，顯然也被嚇到了。林蝦虎撓撓后腦勺，咳了一聲：“哎，這位大嬸，打孩子也是犯法的……《未年人保護法》。”

剛被哄好的風，“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不要怪哥哥！是我要看小海……”

邊哭邊踮著腳去的臉：“哥哥痛，吹吹……”

垂著頭，漉漉的頭發在紅腫的臉上，遮去了大半表。

"我沒想過玳瑁，也沒讓風掉海里。"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也真后悔，我為什麼要生下來！”

他一把將風推倒在沙灘上，轉就跑。

“！”

季微瀾追，被林蝦虎攔下了：“漂亮姐姐別擔心，給我們！”

“隨他去。”家媽媽把風抱起來，心疼地著小膝蓋上的傷，“那孩子就是這樣，不聽話，脾氣還特別大。教訓兩句就鬧出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季微瀾輕嘆一聲，朝風俯下來：“你和哥哥的服為什麼會打呀，能告訴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