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言江似乎只是出來迎接一個比較重要的客人，很快就跟著對方一同走了進去。

確定對方不會再看到自己，程悠悠整個人頃刻泄了力。

好像已經失去了覺，除了四肢還在活，心和腦袋全部都麻木了。

聽到周航的聲音，程悠悠的心神慢慢回籠，一點點拼湊完整。

的眉眼微斂著，原本明亮的桃花眼此刻如至深至暗的海底一般，反不出一一毫的線，茫然無措問了句。

“為什麼？”

沒有想到程悠悠的反應會這麼大，周航握著對方的手用力了些。

他朝遠看了眼，神明顯驟然一變，急道。

“悠悠姐，我不知道是他。”

程悠悠的眼睛微瞇起來，冷聲質問。

“不知道？”

周航臉上閃過一惡作劇被拆穿后的窘迫。

他不自覺低下頭。

“前兩天才知道的。但是悠悠姐，他要訂婚了，你不應該再喜歡他。”

漆黑的眸子靜若深潭，程悠悠平靜卻又極迫地側過頭看向周航。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認清這個事實？”

周航急道：“我是害怕你放不下他。”

程悠悠不由笑出聲來，心像是沸水般，劇烈地翻騰著。

“你還真是。”

用不著任何人提醒。

這三年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時刻記著這件事。

而此刻令更在意的，是周航這個人，

怪不得，周航表現得那麼喜歡自己。

但對于鄔言江的事，從來都沒有多問過一句。

因為自打一開始，他就知道鄔言江的份，篤定他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很久，才那麼不在乎。

之前的事也早有端倪。

剛獲得角，還沒通知任何人，對方就打電話來恭喜。

他是古萬明的兒子，那就是說自己在劇組的一舉一，他都能知道。

就好像角落里有一雙眼睛，隨時在盯著似的。

周航用一個單純的旁觀者的份，一直表現得無無求。

耐心地編織著獨屬于他的陷阱，等著自己跳進去。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突然蹦出來一個路明的話。

說不定，已經就和周航在一起了。

仔細想想，程悠悠有種不寒而栗的覺。

這是喜歡嗎？

似乎更像是狩獵。

扮豬吃虎。

完全想象不到，那個總是一臉天真可，自己悠悠姐的男孩，會這樣對。

至如果是的話，一開始就不會去喜歡一個像這樣的人。

這本，就是奇怪的。

從未見過程悠悠這樣子，周航的心突然張起來。

他的臉上一瞬間閃過好多緒，最后落在一個說不出的懊惱上。

到底還是他太著急了。

急著把鄔言江從心里趕出去。

像個小孩子攥著程悠悠的手，周航看著。

“對不起，悠悠姐。你要是不喜歡，我們現在離開好不好。”

說著，他拉著程悠悠，轉就要往外走

程悠悠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的時候，眼睛里已經看不到任何波瀾。

左右已經被看到了，現在離開反而顯得心虛。

況且古萬明會帶周航出席這樣的場合，擺明是要給他今后鋪路的。

就這樣離開，周航肯定要跟著，到時候也不好跟古萬明代。

重新挽上周航的手臂，程悠悠疲憊地輕聲說了句。

“算了。”

周航將人拉住，也不顧周圍是不是有人經過，撒似的要求道。

“那你別生我的氣。”

程悠悠點點頭。

“好。”

現在整個人都沒了緒，更遑論生氣。

“回去以后也不能不理我。”

程悠悠同樣應了聲。

即便這樣，周航還是不滿意。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程悠悠，原本孩子氣的神此刻變得格外認真，有些委屈道。

“可你把我從心里摳出來了，我覺到了，好疼。”

程悠悠沒有說話，冷峻的黑眸又深又沉。

不忍心告訴周航，他從來不在里面。

從來，都沒有人在里面。

沒再繼續追著要答案，周航收斂起之前的種種神，格外真誠地說了句。

“自作主張帶你過來是我不對，但是悠悠姐，我的本意，的確是為你好。”

程悠悠不懷疑這一點，只是沒辦法繼續相信周航這個人了。

沒有人再說話，兩個人沉默地走進場。

目所及之，全都是梁琪喜歡的紅玫瑰，熱烈又張揚。

古萬明帶周航去際，程悠悠不想跟著。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拿了支香檳在手上，盡量減自己的存在，也避免再看到鄔言江。

糊是最好的保護。

前些天剛發生熱搜的事，但在這樣的場合里，幾乎沒有人認識程悠悠。

程悠悠樂得清靜，可偏有人不如的愿。

“這不是程小姐嘛。”

再次聽到這個討厭的聲音，程悠悠深深閉了下眼睛，轉就想離開。

然而腳步還未邁開，對方就已經走到了的跟前。

無奈地站在原地，程悠悠皮笑皮不笑地回應了一句。

“寧小姐，這麼巧。”

眼前寧歡亭亭玉立地站著。

邊的那位，不是沈逸，而是另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的眼型狹長，帶著一副金眼鏡，莫名給人一種凌厲和強勢的覺。

一進視線開始，程悠悠就覺對方的目一直停留在自己上。

那眼神太過直白，已經稍微有些不禮貌了。

想到這是和寧歡一起的人，也許是聽說了什麼，也不再那麼奇怪。

寧歡笑起來，故作訝異道。

“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暗暗了手里香檳杯，程悠悠直起子，保持著完的笑容。

“梁小姐親自發請柬給我，我當然要來祝賀。”

言下之意就是，梁琪已知道的存在，希寧歡嚼舌，得罪鄔家，對誰都沒有好。

寧歡輕抿，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梁小姐倒是真大方。”

看著對方的眼睛彎得更深了些，程悠悠笑盈盈的臉上瞧不出毫端倪。

“是啊，梁小姐人心善。對我這種微不足道的人尚且如此，換做是寧小姐，應該會更好了。”

“你！”

沒想到程悠悠還敢如此諷刺自己，寧歡氣急敗壞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覺向前走了一步。

邊的男人拉住，低聲喝了一句。

“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