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畫面是一片混濁,然后慢慢變得清晰,冰川,山脈,河流,再到城市和村莊,從古到今,一楨楨展示,每一楨定格下來,都像是歷史的見證,最后畫面一轉,視角重回混沌。
幾個不同種類的生搭乘不同的飛行,在不同的星系開拓、繁衍、生息、發展的過程,畫卷緩慢鋪開,人們得以窺見,這漫漫宇宙中,究竟有多生因為要適應該星系而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形態以及習慣。
比如猿進化為人,從四肢著地變前肢站立,四肢分為了手和腳,又比如狼族,它們則保留了尾和角,天馬族雖也有改變,但還是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它原本種類的特點,至于爬行類種族,比如蜈蚣,在前寒武紀時期,蜈蚣長百足,年的蜈蚣量有一兩米那麼長,而在這幅畫面中,它有了人的形態,百足變為兩足和兩手,跟人的區別,僅僅是頭上多兩胡須模樣的東西。
還有變化幅度最大的,當屬于蟲族的螞蟻。前寒武紀時期,它們型龐大,有翅膀,能飛,落在地上也能鉆土,在水里也能游泳,在夜里也能視,但到了它們蟻族的星球,它們完全沒有了蟻的形態,看上去跟人類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畫面一幅幅展開,又極慢地收起來,最后大屏上又傳來一聲古老的男聲:“嗨,地球人。”
大家心神一搖,都有些恍惚,這時船突然梆梆梆傳來大鐘的聲音,一下子將人們的心神拉了回來。
醒爺的聲音傳每個人的耳朵:“穩著來,他小撲街來的,明著打不過我們,就只好裝神弄鬼了,不用怕,他也只這點能耐了。”
是小撲街啊,那沒事了。
趙錚寰把大屏調靜音,扭頭看醒爺:“醒爺,你認識他?”
“認識倒也不算,畢竟沒見過,但年輕的時候,我們的確跟他過手。”
醒爺晃悠著進來,坐在人群里跟大家講過去的事。
還是三十年前的那場不可言說的太空旅行。
話說他們四個中國人駕駛飛船離開那個神的星球之后,又曾在一個小星云群擱淺。
四個中國人三個黨員一個預備黨員,就地立了黨支部,白天巡邏、維修飛船,睡前讀黨史上黨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刻煙吸肺,只要一覺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就大聲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因此并沒有遭靈異事件。
唯一有一件讓他們記很久的,就是有一天晚上,作大屏上也出現了一些畫面,然后是那句‘嗨,地球人’,聲音也是這般古老,一來就想蠱人心,醒爺他們當時也才二十來歲,氣方剛,一開始以為他是古老的外星人,還客氣的,還想了不應對之策。
但這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把四個年輕人給惹了,就想著不管是人是鬼是神還是魔,揪出來先揍一頓再說,然而就是遍尋不著,這怎麼辦呢?
醒爺從小就損,就想了個損招,對方說一聲‘嗨,地球人’,他就罵一句撲街含家鏟(全家死絕的意思),一來二去,終于有一次,對方改口了,改了‘你個小撲街’。
對方一改口,醒爺又改口,換了別的罵語,四人來自不同的省份,罵人的話各有特,也層出不窮,一人負責一天,一天罵它個百八十句都不帶重復的。
對方可能是什麼智力有點問題的殘次品,被醒爺他們這一番作給弄得凌了,有一次出現,開口將醒爺第一句罵它的話一直背到前一天罵的‘生孩子沒屁眼’,罵完后就是滋滋的電流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罵語把它的系統給弄凌了,此后這聲音再沒出現過,倒是好幾次想侵他們的主系統,被醒爺攔截住,還反向丟了個病毒包過去,之后就徹底安靜了。
當時四人分析,這本不是什麼古老的外星人或是別的種族,而是同樣是地球人,明明知道他們陷困境,不對他們施以援手,反而在那裝神弄鬼糊弄人,沒想到他們毫沒有上當,直接開罵。
正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將他們當外星生,而跟同類對罵這一段,想來不是很彩,后來回到地球后也就沒有再提起。
醒爺說完往事,下了結論:“這要是真刀實槍的干上一場,即便是輸了,我們也能吹一輩子了,偏偏這人藏頭也不尾,不敢現,凈在暗搞那些有的沒的。”
龍飛曄對醒爺有之信任,聞言點頭:“這麼說,他們其實也是地球人?三十年前沒嚇著你們,三十年后又想重來一次?”
醒爺冷哼:“我可沒把他們當地球人,頂多,他們是太空流浪漢,在地球沒人收留,在星際也沒有落腳點,一生只靠掠奪別人的飛船來度日。”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用做,它要是再出現,我們就直接罵街?”裴允天問。
醒爺點頭:“嗯!”
裴允天抓抓頭,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怎麼就這麼兒戲呢?
醒爺還要傳授怎麼罵人比較帥氣,周爺來了,進來就瞪醒爺:“都什麼時候了還跟孩子們胡說八道,五六十歲的人了,一點也沒有分寸!要是他們相信了你的鬼話,輕敵了,隊里出現了傷亡,你擔得起責任嗎?!”
周爺將醒爺訓孫子一樣一通狠斥,最后氣極,一掌朝醒爺拍過去,醒爺沒閃沒避,承了這一掌,抓抓頭笑:“我這,我這不是看氣氛太繃,想要大家放松一下嘛!輕裝上陣才更容易打勝仗啊!”
龍飛曄世界觀都裂開了,醒爺的形象轟一聲在他面前倒塌,壘都壘不起來了。
“醒爺!你怎麼能這樣!”龍飛曄看著醒爺,不知所措了,哭喪著臉,“醒爺!我那麼信你!我差點還記筆記了!你,你傷害了我的!”
“年人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要搞個人崇拜。”
周爺提點了一句,接著將三十年前的那一段往事的正確版本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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