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春節，哈林是獨自一個人游走在星鋼廠外的街頭度過的。

后來他去了網吧，在那兒上了一個通宵的網。

虛擬的網絡世界給年心帶來了片刻的寧靜。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是拖著疲憊的回家。

母親還在休息，看到他即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昨天和姑姑給你做好吃的了吧？”

“嗯。”年點頭：“你呢？一個人過年還好吧？”

曾群道：“我怎麼會一個人過年，吃過晚飯我就去找朋友打麻將了。昨晚上手氣超好，喏，給你歲錢！”說著，遞上一個紅包。

哈林接過：“謝謝老媽！”上前抱住曾群就親了一口。

曾群很是驚訝，拍了兒子一掌，道：“怎麼搞的，這樣麻，吃錯藥啦？”

哈林道：“媽，我想清楚了，以前我總害怕你相親，覺得老爸已經不要我了，要是你再結婚了，我就孤苦無依一個人了。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我覺得要是有合適的人，你也找一個吧。”

“啊？！”曾群張大了口，沒想到兒子大年初一跟自己說的第一件事就是這事。

“你昨天在家，沒什麼刺激吧？”

“沒有！”

“那是不是你姑姑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不喜歡你，對我一向不錯的。”

“那倒是。”曾群認同道：“該不會是楊巧雙和哈大山對你怎樣了吧？”

“拜托！我這麼大一個人了，誰敢對我怎樣？”

看著高高大大的兒子，曾群心又無比滿足起來：“的確，我們哈林都是大小伙子了，以后可以保護老媽啦！有了你，老媽也不急著找對象的。真要找，等你考上大學了，我再找。”

“不，”哈林反駁：“你要找，隨時可以找。不過一定要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再不要找我老爸這樣的了。”

“好，好！”曾群連連點頭。

……

新年的頭三天，大家幾乎都在玩鬧中度過的。

等到初四，11棟各家歸位，又開始鄰居間的新一聚餐。

洪麗家是最大的，因此大家將聚餐的地點定在了家。每戶準備兩個菜，洪麗再準備一個大火鍋，各種水果、飲料、紅酒，五戶人家一起吃了新年的第一頓團圓飯。

大年初八，學校開始補課，意外的是鐘家明竟然沒有出現。

楊天空是在做廣播時，從隔壁班同學口中聽說的。

原來，寒假開始，鐘家明家里就在給他班里去日本留學的事宜了。

有同學道：“家明績那麼好，在國就能考取好大學了，為什麼還要出國呀？”

立刻有人回答：“家里有錢唄！出國鍍金后再回來，肯定前途無量。”

“我聽說他家是開工廠的，都那麼有錢了，干嘛還執著于學歷呀！”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暴發戶，越講究門面。”

……

楊天空默默聽著，仿佛一切和自己無關。

初九的早晨去上課之前，楊笑楓道：“小，天空，你們兩個今天放學后直接在校門口打車到爸爸的公司去。年前我們公司太忙了，都沒有請家屬吃團圓飯的，老板發話了，今天晚上補上。到時候你們兩個和媽媽都一起過來。”

明玉蘭正站在鏡子前整理領，問：“在什麼地方吃呀？”

楊笑楓道：“就是廠長旁邊的玉樓東，去的人都能獎呢，特等獎是一臺日立冰箱，一等獎是小天鵝全自洗機。”

明玉蘭嗤之以鼻：“看你說得眉飛舞的，就好像一定能中似的。”

楊笑楓道：“咱家四口人，就是四張獎券，中獎率也比別人家高！”

明玉蘭鼻子一哼：“你就想當然吧！不過玉樓東的飯菜還是不錯的。”轉朝兩個正在吃早餐的孩子道：“你們兩個記住了，放學就直接過去，可不要耽誤了。”

“好嘞。”楊啃著玉米棒答。

楊笑楓跟著補充：“對了，喊丹丹一起，他們家今天也會一起去。”

楊天空點頭：“嗯。”

到了下午放學時，楊天空姐弟倆就和杜丹一同出了校門。

仨人先乘坐了8路公車，再轉了前往五里牌的202路公車，在玉樓東門口下車。

這所大酒樓立于1904年，是星城的老字號了。

仨人一走進去，立刻就被里邊古香古的裝潢所吸引。

大廳里熱鬧非凡。

楊三人在門口的簽到領完獎券后，很快在人群里看到正意氣風發暢聊人生的楊笑楓和杜世明，于是揮手高喊：“老爸！”

楊笑楓扭頭看到姐弟倆和杜丹，即向他們招手：“快過來！”

仨孩子走過去后，先是和大人們打了招呼，然后楊笑楓和杜世明就把他們介紹給自己的同事們。

每家每戶基本都帶來孩子，平時大人們在一起談論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多大了，讀什麼學校，績好不好？

楊天空仨人被這些問題給繞暈了，好不容易等到開席，就聽大廳前臺上那位姓鐘的老總說著各種恩的話。

楊笑楓拿到了公司的優秀管理獎，杜世明被評為最佳員工。

看著他們在臺上無限榮的樣子，明玉蘭、洪麗和三個孩子為他們送上了最誠摯的掌聲。

洪麗更是流下了的淚：“玉蘭姐，多虧了楊哥當初的幫忙，不然我家世明還陷在傳銷里不可自拔呢！看他現在多好，每天過得充實，還得到了公司的肯定，真是要謝你們夫妻！”

明玉蘭握住的手，道：“傻妹子，你哭什麼呀？應該高興才是，笑楓和世明就像是親兄弟，相互幫助那都是應該的。人生在世，難得有這麼些好朋友，你看我們很好，孩子們也是一樣呢！”說著朝前方的楊天空和杜丹努努。

見們兩個也同樣坐在一起手拉著手，竊竊私語。

兩個母親會心一笑，兩只手也握著更了。

很快，上菜了。

各種大盤的鹵味拼盤、金玉滿堂八寶鴨、鮑淮山燜牛筋、家常臊子海參、雙味魚糕、香燴青頭菌、廣式烤鴨、剁辣椒蒸魚頭、廣東盆菜等等，陸續上桌。

眾人一道站起來杯后，就敞開肚子大快朵頤起來。

楊天空和杜丹、楊仨人邊吃邊聊著學校里的事。

忽然，孩目瞥過一側，看到前方鐘總正帶著一個年輕小哥在一桌桌敬酒，而那年正是鐘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