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宋博妄也只有二十歲出頭,常久很難去想象,他是如何承擔著這些力,一路走到今天的。
時常會覺得,宋博妄的太過暴,做事手段太過殘忍,如今終于理解了他,他并非天如此。
當年那種況,他若不狠,怕是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哪里還有今天的宋氏?
“那周慈呢?”常久問方非池,“他沒有對周慈做什麼麼?”
“張家倒了之后,周慈就出國了,他沒找過,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提。”方非池嘆息著,“是去年來了淮西,才又上的。”
常久輕輕點頭,心里已經有數了。
宋博妄就是舍不得周慈,他對其他人那麼狠,想必也是將這一份憤怒發泄給了旁人,又或者是在氣自己,為什麼對周慈狠不下心。
常久并沒有和親生母親有過接,但現在,對周慈的心,有些復雜。
雖然宋夫人并不是直接因為周慈去世的,但逃不開干系,還有宋昱衷那邊……
常久又問方非池,“我爸知道周慈在他這邊麼?”
方非池搖頭,這個答案也在常久意料之中。
方非池說,“宋叔雖然也沒有追究周慈的責任,但那件事以后,就沒聽他提過周慈了,當年他也很疼周慈,應該也被傷了心。”
常久回憶著和周慈相的點滴,怎麼都不理解,“周慈為什麼要那麼做?”
“從進宋家開始,就是個謀。”方非池說,“張家找到,讓去宋家搞定博妄,想吞并宋家,一家獨大。”
常久:“……”
所以,從一開始,宋博妄就是被周慈設計了。
難怪他現在對周慈的態度會這麼畸形。
七八年的,到頭來都變了蓄謀已久的算計,周慈又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的確是毀滅的打擊。
即便周慈真的有苦衷,但這并不能抵消給宋博妄造的傷害。
此時此刻,病房,宋博妄坐在了床邊,冰涼的視線鎖在周慈臉上,如果眼神能殺人,應該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周慈是真的怕他,手指抓住了床單,都在發抖,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說。”宋博妄只吐出一個字的命令。
周慈咬住下,說什麼,怎麼說?
太突然了,本沒想過讓他知道這件事。
“我讓你說!”的猶豫和沉默,讓宋博妄更加憤怒,他一只手卡住了的脖子,“說不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周慈呼吸急促。
“不知道?”宋博妄怒極反笑,“行,你不說,我來問。”
“孩子是誰的?”這是第一個問題。
周慈聽完之后,人愣住了,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以為,他已經默認了孩子是他的,才會這麼生氣。
“張銘的?還是你外面那些其他野男人?”宋博妄把的脖子掐了幾分。
周慈呼吸愈發困難,艱開口,“是……你的。”
“我的?”宋博妄的語氣諷刺到了極致,“你當老子是傻。”
“真的是你的。”周慈被他掐出了淚水,一滴眼淚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是你帶我出差的那次有的。”
他們那個時候年齡都不大,又正是濃意的熱期,宋博妄出差都會把周慈帶在邊,兩個人時常把持不住,有時候聊著天,最后都會滾在一起,著急的時候,就想不起來做措施。
宋博妄時常說,如果有了孩子,就馬上去領證,一定會對負責。
但周慈一直有吃藥,唯獨那一次忘記吃了,沒想到就這麼中標了。
而直到流產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懷孕。
從宋家離開的幾個月,的日子也不好過,到躲藏,顛沛流離,還要躲避張家的追趕。
有一次,逃跑的時候摔了一跤,小腹劇痛,下涌出了一灘跡,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是在一個小鎮上,小鎮上的人熱心,送去了鎮醫院,醫生說需要引產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快一百天了。
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
后來一段時間,周慈經常會做關于孩子的夢,每次醒來,都是一臉淚水。
宋博妄在聽完周慈這句解釋之后,也陷了沉默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當年的事。
過了兩三分鐘,他才問,“怎麼沒的?”
“我……”周慈了,想和他說當年被張家追殺的事,但轉念一想,他應該不會信,話就這麼堵在了嚨口。
“怎麼,編不出理由了?”宋博妄看到言又止的心虛模樣,恨不得掐死,“讓我來替你說,本來就不喜歡我,懷著我的孩子都覺得惡心,影響了你和張銘晴,所以迫不及待殺了他,對麼?”
“……不是。”周慈蒼白著臉否認,“我和張銘,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天晚上是他……”
“閉!”宋博妄暴怒,還敢提那天晚上,那是他三十年來,最恥辱的一晚!
他將尊嚴放在地上,和別的男人一起,把他踐踏得無完。
“博妄,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也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周慈竭盡所能換著氣,強迫自己把話說完,“除了你,我沒有過其他人,不管你信不信。”
這些年,備煎熬的不止是他,的日子也沒好到哪里去,日夜被愧疚折磨著,總是想起他。
這一生,應當也遇不到第二個像當年的宋博妄一樣對好的人了。
如今宋博妄待,辱,卻對他恨不起來,因為知道,是親手殺死了那個把捧在手心的人。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宋博妄松開了,新鮮的呼吸鉆鼻腔,周慈深深汲氣,口劇烈起伏著。
“等常擎的手做完,你和我回江北。”他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周慈不理解,帶回江北做什麼?宋家的人若是看到了……
“回江北做什麼?”周慈問。
“你想在這里生孩子也可以。”宋博妄同說,“孩子生下來,你就滾蛋,從此你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周慈下意識護住了肚子,他這意思,是要和搶孩子?
“你不能這樣。”周慈壯著膽,和宋博妄據理力爭,“這也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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