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就那樣站在一旁,等著吐完,嘔得厲害,眼眶通紅,整張臉卻毫無。
沈持掉了臟掉的外套和襯衫,等吐完后,便要帶上樓。
他剛走近,常久便躲開了他,像是躲避什麼病毒一樣。
沈持的目愈發沉,他擋在了常久面前,尚未來得及說什麼,面前的人便昏了過去。
“是營養不良導致的低糖,這幾天要注意多吃一些東西。”醫生為常久做了檢查,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況算不得嚴重,沈持的面卻始終凜冽,醫生被震懾到,一時也不知應當說什麼。
“掛水吧。”沈持說,“營養針。”
醫生為常久掛了水,便被安排離開了,蔣躍坐在樓下,看到沈持下來后,便去問他,“人沒事吧?”
一個小時前,沈持忽然給他打電話,要他帶個醫生過來。聽到沈持說常久暈過去了,蔣躍下意識以為,是遇到了生命危險。
否則,沈持也不會用那麼不冷靜的口吻說話。
沈持沒回答,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沈太太只是營養不良,導致低糖了。”
蔣躍送走了醫生,客廳再度安靜了下來,他看到了沈持忍的模樣,大抵也猜得到,他和常久鬧了不愉快。
沈持綁了梁寅,先前又用槍口抵著的太,常久必定不會對他有好的態度。
但看沈持這樣子,應當沒有放常久離開的意思,“你怎麼打算的?”
沈持緘默不語,拿起茶幾上的煙,點了一。
蔣躍看得擰眉,提醒他,“你最近煙太多了,注意。”
沈持仍是不說話,蔣躍同他認識多年,只在沈姝離開后,見他這樣痛苦過。
“你真的上常久了。”蔣躍說的是肯定句,言罷,他又問,“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麼?”
問題很殘忍,但作為朋友,蔣躍必須提醒他。
沈持并未直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我不會放走。”
蔣躍頭痛裂,沈持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勸也沒用,只是,“你小心宋博妄。”
雖不知宋博妄和常久到底是什麼關系,但從他這樣無條件幫常久來看,他應當也是對常久有興趣的。
常久本來住在宋博妄那邊,如今被沈持騙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蔣躍也很好奇,常久并不傻,明明有宋博妄幫忙,為什麼還要來找沈持?
“他不會輕舉妄。”沈持吞云吐霧,“他怕我對常久手。”
蔣躍一想,也有道理,“他這麼在意常久,怎麼還給常久機會跑出來了?”
“因為他只在意常久。”從那天對峙的時候,沈持就看出來了,宋博妄本不在意梁寅的死活,應當也不會在意常擎的死活,他只對常久一個人有興趣。
常久大概也是知道了他不會救梁寅,才會鋌而走險來找他。
經沈持這麼一說,蔣躍便也明白了,他一時快,“常久這麼在乎梁寅,賭這麼大。”
話音未落,便看見沈持的臉又沉了幾分,蔣躍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但又不可否認,這是事實。
蔣躍換了個話題,“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真相的?”
沈持搖頭,這個問題,他迄今都沒得到答案。
蔣躍后背發涼,他們都小瞧了常久,以為早已是囊中,目中無人,最后被狠狠擺了一道。
那天,若不是沈持反應迅速,用槍口抵住了常久的太,他們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常久再度醒來時,渾無力,睜開了眼睛,刺眼的令雙眼發酸,面前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覺到手上一陣疼,定睛一看,是輸針被拔出來了。
很快,推門聲響起,常久沒來得及看,便聽見了沈持的聲音,“輸完了?”
“是的。”醫生回答沈持,“人已經醒過來了,要注意的就是我昨天說的那些。”
“嗯,”沈持同他說,“辛苦,你先走吧。”
醫生覺察氛圍不對,收好東西便走了。很快,沈持來到了床邊,四目相對的那一瞬,他從常久的眼中看到了許多緒。
躲閃,不耐,厭惡,冷漠……
沈持掐住了的下,手指著干的,俯首便去吻。
常久反應敏銳,立刻揚起手向他打去,一個耳朵落在了他的臉側。
沈持松開了,舌尖抵著牙齒,眼底攢著火焰。
“我要見梁寅。”這是常久唯一想和他說的話。
一說出這句話,沈持耳邊立刻便閃過了蔣躍昨夜的那句“常久這麼在乎梁寅”,嫉妒像泛濫的水,吞沒著他的理智。
“就這麼在乎他麼?見面,然后呢,像常儒嶺安排的一樣,嫁給他?”
他警告著,“別忘記你的份,沈太太。”
“對,我是很在乎他。”常久說,“和沈家結仇的是常家,梁寅不姓常,你有什麼,沖著我來就是了。”
他無非就是想報復,梁寅這些年為常家承擔的已經夠多了,就算是報恩,也足夠了。
沈持卻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十分詭異,不知他是想起了什麼。
常久緘默不語,靜靜看著他。呵呵,“沖著我來就是了”,他們連為彼此求的方式,都一模一樣,果真是做夢時都是在思念的人。
“想見他是麼,可以。”沈持說,“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常久凝著他,口吻冷漠,“你的話沒有什麼可信度。”
沈持同樣冷漠:“你可以選擇不見他。”
常久驟然抓住了被單,這種被人拿在掌心玩弄的覺,真是令人惱火,在這場博弈中,當真沒有丁點主權。
只要還想見梁寅,無論沈持怎麼玩弄,都得著。
半晌,終于平復下了怒意,“你問吧。”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還是很執著于這個問題。
常久不明白原因,或許是戲耍人了習慣,被反將一軍后,男自尊心到了挑戰?
但,這不是什麼不好回答的問題,既然他這麼想知道,便滿足他的好奇心,常久娓娓道來,“你胃出住院的那一次。”
“你以為我還在睡,在病房接了電話,我聽你說,梁寅幾年了。但那個時候,距離我告訴你梁寅的事,最多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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