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緘默了片刻，就在岑湛北以為他愧疚的時候，他忽然說，“我母親也無法選擇的出，也是無辜的。”

岑湛北啞口無言，恩恩怨怨，的確如此。當年，如果不是常家，沈家不會落敗，沈姝與陸博峣的婚約也不會就此取消，沈姝后來的悲劇，都是從沈家落敗開始的。

沈持將這筆賬算在常家頭上，是理所應當。

只是常久這個人，太單純了，岑湛北本以為是什麼驕縱的千金小姐，可接后才發覺，是個很簡單、很純粹的人，不免便生出了惻之心，覺得沈持對太殘忍了。

“準備一下。”沈持同岑湛北說，“如果懷孕了，就給打麻藥做手，我不希知道這件事。”

依岑湛北的能力，安排這件事，沒什麼問題。

但，岑湛北還是提醒了沈持一句，“雖然沒經驗，但無痛人流之后，母是有反應的，可能瞞不了多久，等醒來就……”

“那就不要讓醒來。”沈持說，“怎麼讓一個長期昏迷，醒不過來，你應該比我更擅長吧。”

岑湛北后背發涼，他與常久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是個善良，單純的人，至與他認知中的富家千金完全不同，饒是他作為朋友，都不免對常久生出了惻之心，他以為，沈持與常久朝夕相，也會有所容。

孰料，他對常久，竟能殘忍到如此地步。

不過，常久的檢查結果很快便出來了，并沒有懷孕，腸胃那邊也沒有檢查出來任何問題。

兩者都被排除，況便變得更加復雜了，沈持為常久安排了住院，接下來要做個從頭到腳的檢查。

常久再度醒來時，人已經在病房了，睜開了眼睛，便看見了沈持與岑湛北的影。

岑湛北立即便問，“醒了，現在覺怎麼樣？”

常久搖著頭，雖然醒過來了，但難的覺并未減半分，在沈持的攙扶下，勉強坐了起來。

常久指著太的位置，有氣無力說著，“這里，很疼，像有東西在攪拌一樣，眼睛發黑。”

岑湛北聞言，表肅穆了幾分，沈持看到了岑湛北的表，便知曉事不簡單，他同岑湛北進行了眼神流。

岑湛北說，“那明天先做個腦部CT吧，到時看看結果什麼樣。”

常久昏昏沉沉，并未看出岑湛北的反常，隨意“噢”了一句。

“不用太擔心，先好好休息。”岑湛北說完便走了。

祝阿姨方才送來了湯，沈持盛了一碗湯，親自喂常久喝，“吃點東西，你已經一天沒吃過了。”

祝阿姨熬的湯味道很淡，常久沒有反胃，小口小口喝完了一碗。

沈持問，“要再來一點麼？”

常久搖著頭，“吃不下了。”

的表看起來很痛苦，沈持將抱了過來，著的頭頂，安著，“那就好好休息，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他修長的手指上了的太，“是這里疼麼？”

常久“嗯”，“像是有一把不出聲的電鉆在鉆，很難，快要脹了。”

應當是真的難，面與都是白的，如此模樣，不免看得人心疼，沈持將放在了床上，很快，常久便又昏睡了過去。

沈持為拽好了被子，手了的腦袋，隨后便起離開了病房。

沈持來到了岑湛北的辦公室，岑湛北仿佛猜到了他會過來，便問，“常久睡了？”

沈持“嗯”，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況，你有猜測了吧？”

“嗯，”岑湛北并不打算瞞他，“我懷疑是腦瘤。”

此言一出，沈持的表也肅穆不，岑湛北繼續說著，“腦瘤初期都會干嘔，惡心，加上以前失明過，我懷疑那個時候就有征兆了。”

而常久失明治療的時候，是顧家負責的，即便真的有什麼問題，顧家也不可能管。

從他們千方百計不讓常擎醒過來，便可見一斑。

“手功率有多？”半晌后，沈持才啞問出了這個問題。

岑湛北聽到他的聲音，便又去看他的表，一時竟看不懂他了。

方才說常久懷孕的時候，他表現得那麼殘忍，眼下又這麼擔心……

他對常久，究竟是什麼？

“你先別急，”岑湛北同沈持說，“我只是猜測，現在還不能確定，一切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我先安排檢查室那邊給錄信息。”

“最快的速度出手方案，”沈持說，“一刻都不要耽誤。”

岑湛北：“……”

沈持表現得太沉不住氣了，認識多年他從未見他如此著急過。

常久昏倒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唐清寧與錦盛的耳朵里，收到消息時，二人恰好在一起，一同趕了過來。

二人來時，恰好沈持從岑湛北的辦公室出來不久，他正坐在病床邊上，一不守著常久，看起來是個十分合格的丈夫。

見到唐清寧與錦盛，沈持同們打了招呼，唐清寧問了沈持況，沈持同代了一番，便去給常久取藥了。

錦盛卻發覺，唐清寧對沈持的態度不怎麼樣，當沈持表現出對常久的擔憂和關心時，唐清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了幾分鄙夷。

唐清寧是常久的好友，按說不應該這樣的，除非是沈持做了什麼對不起常久的事……

不對，如果只是因為這個，按唐清寧直爽的子，一定會當面和沈持要個說法。

唐清寧和錦盛沒等到常久醒來，便有事要走，二人剛從病房出來，便迎面上了蔣躍與周正。

那天晚上之后，錦盛還是第一次和周正見面，但心并無什麼波瀾，看到周正后，也如同往常一樣，冷淡頷首致意，便走了。

如此反應，惹來了周正的不滿，待背影走遠，周正才說，“裝什麼清高。”

蔣躍對周正的說辭司空見慣，“行了，你說兩句吧，對你已經很客氣了。”

“不過是拒還迎的手段罷了。”周正不屑一顧，“你可別被清高的外表騙了。”

蔣躍擰起了眉頭，他怎麼覺得，周正今天對錦盛的意見不是一般地多？

“都是裝出來了，其實暗我。”周正說。

蔣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