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被宋博妄問得陷了思考,從他們最初見面到現在,宋博妄在發燒的時候送去過醫院,在被顧家綁架時,救過的命,那天,若不是他出現,可能還會被溫流螢和陳雪折磨下去。
宋博妄非但沒有做過傷害的事,反倒一直在幫,只是,他的態度強,又一直發號施令讓沈持分開,下意識便將宋博妄歸到了惡人的行列,從未客觀看待過他。
如今一想,才發覺,沈持帶給的傷害,還更多一些。
“想明白了麼?”宋博妄給了常久幾分鐘的時間。
常久看向了他,說,“抱歉,以前我對你有些誤解。”
“你現在能聽進去我的話了?”宋博妄愈發好奇,沈持究竟對做了什麼,怎麼一夜之間就醒了?
常久緘默不語,宋博妄想起方非池的忠告,也沒有問,只是同說,“博揚喜歡你,他從小就想有個姐姐,我想讓你回江北陪他生活。”
常久:“……就因為這個?”
這理由多離譜了些,比宋博妄喜歡、要做朋友更加離譜。
“怎麼了,你不相信?”宋博妄反問。
常久搖頭,宋博揚喜歡,知道,只是覺得這件事很離譜,小孩子不懂事便罷了,宋博妄這個當哥哥的,還對他有求必應。
大抵是看出了常久的一言難盡,宋博妄說,“博揚不好,他想要的,我一定會給他。”
他口吻雖很平淡,常久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堅定,宋博妄可能不是個好人,但他是個好哥哥,可這不會令改變主意。
“我可以和他做朋友,但沒有義務去做他的姐姐。”常久說,“宋先生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以后的事,誰說得準。”宋博妄并未同拉扯此事,“吃飯吧,牛排冷了不好吃。”
宋博妄今天變得很好說話,他不知為何,心很好,噙著笑看常久吃東西,渾然不覺自己的作為多麼不合時宜,常久被他這樣盯著,快要消化不良了。
一頓飯快要結束時,宋博妄收到了監控錄像,打開給常久看。
常久看到那段視頻后,便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看著屏幕,監控的時間,地點,一清二楚,和老太太見面、談,再到上車的畫面,清楚被記錄了下來,往后的視頻,便是車子駛另外一條路上的監控。
如宋博妄所言,監控沒有被銷毀,那便坐實了先前的推測,沈持看過了監控,單方面瞞了常擎和唐清寧,再營造出廢寢忘食尋找下落的假象,孰料,中間橫了一個宋博妄進來。
如今想來,宋博妄將救走這件事,沈持應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在那個節骨眼上“疲勞過度”,住進了醫院,苦計一用,誰還會懷疑他?
先前對宋博妄的印象本就不好,更不可能信他的“挑唆”,而沈持,便可以通過這一招,蒙混過關,打消任何人的懷疑。就連秦舞都說,沈持為了找,廢寢忘食……
常久看完監控后,遲遲不說話,最后笑了出來,纖瘦的肩膀隨著笑的頻率抖著。
“謝謝你。”常久第一次這樣發自真心地同宋博妄致謝。
太認真,反倒讓宋博妄不知所措起來,特別是看到那詭異的笑,“你還好麼?”
這表,不會刺激了吧?
“我沒事。”常久笑著說,“你說得沒有錯,我的確是很蠢,被騙了這麼久還不知道,真相擺在眼前,還視而不見,難怪你那樣罵我。”
宋博妄:“……”
他那個只是氣話,當真了?
“你現在不蠢了。”宋博妄試圖安,但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安,他也覺得不對,便問,“你計劃和沈持離婚了麼?”
常久心懷警惕,自是不可能同宋博妄說那麼多,“我先回去了。”
“你不離婚?”宋博妄一眼便看出了常久的逃避,他將堵在了門前,“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什麼?”
“我和他之間,不是離婚就能算清楚的,”常久說,“等我弄清楚他為什麼接近我,解決了這件事,我會和他離婚的。”
宋博妄沉默了下來,關于沈持為何接近常久這件事,他查了這麼久都沒結果,也無法給出常久承諾。
“總之,這幾件事,都謝謝你的,今后有時間的話,我會去找博揚玩的,他是個很好的小孩。”常久口吻誠懇,宋博妄神復雜松開了,看著的影消失在視野范圍。
常久雖未松口和沈持離婚,但,認清了沈持不是個好人,已是飛躍進步。
他方才沒有執意讓常久離婚,是因為,他太清楚,只有沈持的枕邊人,才可能知道他深藏的。
而經過了之前的幾次意外,沈持大抵已經認為自己徹底掌控了常久,人最怕的便是掉以輕心。
常久這次的轉變之突兀,沈持肯定也不會想到。
常久打車回到了公寓,進門后,便直奔浴室,站在花灑下沖著水,眼淚和水混為了一,角明明是揚起來的,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沖了二十多分鐘,站在了鏡子前,看到了自己紅腫的眼睛。
為了謊言流眼淚,真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事!
常久將巾砸在了鏡面上,手指摳住了壁沿,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搞清楚沈持的目的,然后斬斷這一切,頭也不回離開他。
常久怕失眠,因此吃了褪黑素,但依然睡不好,一夜怪陸離的噩夢,夢境的最后一幕,竟是沈持拿著槍指著,讓梁寅下跪。
梁寅跪下的那一刻,從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眼角還掛著淚水。
夢的容,回憶起來還是覺得離譜,常久拖著沉重的軀,下床去洗漱。
刷牙時,忽然泛起了一陣惡心,干嘔不斷,最后對著馬桶大吐了一場,頭暈眼花。
在廚房忙碌的祝阿姨聽見了嘔吐聲,忙停下工作跑了過來,看到常久蒼白冒著虛汗的模樣,祝阿姨問,“怎麼突然吐了?”
常久:“可能是腸胃不舒服,我一會吃點藥就好。”
祝阿姨卻站在原地不,“你這月例假來了麼?”
常久茫然之際,又聽見祝阿姨說,“我看你這癥狀,像是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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