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的話，從本上斬斷了常久的希，四年前，那時常家還沒出事……

他們想從梁戍口中獲得線索，梁戍也想通過他們找到梁寅。

梁戍同常久他們說了下自己這幾年的境遇，梁寅當年給他的那張卡，卡里的錢，支撐著他讀完了高中，但，大學的學費，便不足夠了。

因此，他這一年多，一直在打工，日子過得很拮據，也只能住在家里的那棟老房子里。

他們家親戚朋友本就，梁寅出了那事后，便更是沒人和他聯系了。

他最近是在一家會所打工，這次被綁走，是因為得罪了某個爺，對方想要給他一點教訓。

“謝謝你們救我出來。”梁戍同常久道謝。

“沒關系。”常久同梁戍說，“你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或者換個更正規的地方打工，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

高級會所，不了邊生意，出那種地方的人，背景都不簡單，若再有下一次，可能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

梁戍“嗯”，沉默了許久，他下定決心一般，問他們，“如果你們找到了我哥的消息，能不能告訴我一下？我……也很想他。”

“會的。”常久輕聲說，“如果我們找得到他的話。”

“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梁戍關心起了常久的現狀。

常久也并未瞞，將自己和常擎的現狀都和梁戍說了，梁戍聽后，說，“我哥知道的話，肯定很開心。”

常久：“嗯？”

“我哥說，你跳起舞來很漂亮。”梁戍回憶著，“他說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梁戍初聽這話時，不過初中，那時，父母已經不在了，他住校，梁寅被常儒嶺選中，去了別的城市，只能偶爾回來和他見一面。

梁戍擔憂常儒嶺對他不好，總是問他在那邊過得如何，有沒有被欺負，梁寅那時便同他提起了常久，他笑著說，“沒有人欺負我，他們都對我很好。”

梁寅從手機中調出了一張照片給梁戍看，梁戍自此便記住了常久，即便梁寅不說，他也知道，哥一定很喜歡那個漂亮的姑娘。

梁戍說了許多梁寅的事，常久聽后，心很復雜，從前只知梁寅對好，卻不知，他私下也對有這樣深的。

當年，對梁寅滋生出愫后，總是會旁敲側擊提起“婿”的事。

譬如，調皮時，梁寅老生常談同說，孩子不可以這樣，否則會沒人追，便抓住他，“那又怎麼樣，不是已經有你這個倒門婿了麼？”

那時才中學，對“倒門婿”這樣的詞理解不徹，并不知這其中的侮辱。

但梁寅應當是懂的，可他從未生氣過，每每這樣說，他都只是微笑，不服氣，“你怎麼不說話啦，你不喜歡麼？”

他搖頭，常久不知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便兇同他說，“你只能喜歡我，聽見沒有？”

“嗯。”他總是這樣遷就著，逆來順，但從未真的表過自己的喜歡。

常久沒有想到，他私下竟會和梁戍說那麼多……

梁戍方才還說，“我哥說，如果你長大了還喜歡他的話，你們結婚，就帶我過去，我還以為，你們已經結婚了。”

常久眼眶發熱，若不是常家出現意外，若不是梁寅失蹤，他們現在一定是結婚了的，的人生中不會有顧禛，更不會有沈持。

“姐，你還好麼？”從醫院出來，常久便陷了沉默之中，遲遲不說話，心神恍惚。

姐弟二人在路邊的石凳坐了下來，常久將腦袋靠在了常擎的肩膀上，常擎去的頭發，“你在想梁寅哥麼？”

常久“嗯”，的聲音很悶，還帶著撕扯與糾結，常擎這般聰明，當即便猜到了什麼，“姐，你還喜歡他麼？”

“我不知道。”眼下，心很，對梁寅的，一直都很復雜。

“其實……我一直知道他喜歡你。”常擎躊躇了許久，才將自己記憶中某些角落的事翻了出來，說給了常久聽，“我看到過他親你。”

常久失神，“……什麼時候？”

“你人禮的那天，白天你在秋千上睡著了，爸爸媽媽都不在，他去抱你的時候，親了你的額頭。”

隨后，他便將抱了起來，仿佛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帶回了別墅。

常久記憶中本沒有這一段，常擎這樣一說，心更復雜了。

“我以前和爸在公司實驗室的時候，經常聽到別人嘲笑他。”常擎又說。

常久：“嘲笑他什麼？”梁寅各方面都很出，旁人若是嘲諷他，那便只有一個原因……

“他們都說梁寅哥是吃飯的，以后就是個倒門婿，天天靠哄著大小姐過日子……”

甚至，他還見過一個東，指著梁寅的鼻子這樣罵。

事后，常儒嶺安梁寅的緒，問他是否真的介意這件事，他平靜地說，“我只介意久久的想法。”

常儒嶺拍著他的肩膀，說，“我沒選錯人。”

那時常擎年紀尚小，聽不懂這段對話，如今長大了，終于懂了，梁寅不介意旁人罵他倒門婿，只要常久喜歡他，他便可以無視所有風言風語，和在一起。

常久聽完這番話，更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低下頭，眼淚無聲滴落，常擎笨拙替去，“都過去了，沈持也對你好的……”

常久說不出話，只是覺得，自己這樣做太自私了，想要從梁寅手中找當年的證據，于是拼命尋找他。

可，找到之后呢，心中已經有了另外一個男人……

又要如何去面對梁寅？

梁寅是不會有怨言的，可做不到問心無愧。

常久一整天都被這種復雜的緒裹挾著，直到傍晚，都沒想起來給沈持打電話。

躺在沙發上發呆時，沈持的電話來了，常久接了起來，便聽見他問，“怎麼樣了？等你一天也沒來電話，出意外了？”

常久看著窗外的夕，“梁寅沒有和梁戍聯系過，我們的線索又斷了。”

“有我在。”沈持聲線溫，像大提琴一般，悅耳又聽，“我一定幫你找到梁寅。”

常久只聽得到他的聲音，卻看不到他嘲弄的角，和冷淡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