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慌了。
慌中還有深深的恐懼:我好怕失去他。
從前我恨他怨他厭煩他,想逃想跑恨不得再也見不到他。
可是此刻,我的心泡在那桶名悔恨的壇子里,泡得酸痛苦,恐懼萬分。
“這位小姐,你先冷靜點,我沒說周先生活不過來了啊。”醫生似乎被我驚到了,好一會兒才扶著我的手臂說道。
我的緒還在洶涌,本反應不過來,旁邊的曾智也開口了:“嫂子,周哥的手是復雜了點,對他們醫院的醫生是有點難度,但是我已經請了大神過來了,周哥不會有事的,您怎麼哭得這麼兇?”
我往深崖中墜落的心,在這一刻看到了希,我抓著曾智的袖子:“你請了什麼大神?人什麼時候能到?”
周寒之真的有救嗎?他真的不會出事嗎?可是我的心,還是那麼張擔憂,本就放不下。
“這就到了這就到了,你們一個兩個的,跟催命鬼一樣,電話里催就算了,都見面了還要催,把老道的命都催出來了。”一道悉的聲音在我后響起,悉的腔調,還帶著點不滿和抱怨。
我迅速轉頭,看到了孫老頭那張氣哼哼的臉。
宛若看到了發著的神。
原來他們請的大神是孫老頭。
孫老頭的腳步頓了一下,目落在我臉上,又低低嘆了一口氣:“你說這又是何苦,你心里明明也掛著他,卻非要口是心非,絮絮丫頭,這會兒后悔不?”
后悔,當然后悔。
我恨不得此刻里面躺著昏迷不醒的人是我。
可我現在沒有時間說這些,我轉而抓住他的道袍,膝蓋一,就這麼跪了下來。
我的嗓子干痛沙啞,聲調在抖,全是祈求:“孫老,孫醫師,求您,求您一定要救他,您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我都答應。”
是的,我什麼都愿意答應,只要能夠換回周寒之的平安,我什麼都愿意做。
“你這孩子……”孫老頭的眼底似乎有什麼在閃,他的聲調竟也有些抖,兩只手卻急急托著我的手肘扶我起來,他的眼神變得堅定,“你放心,他是我的徒兒,我一定會救他。”
他把我給曾智:“騾子,看好,別里面那個沒事,外面這個先崩了。”
說完,他轉就進了手室。
我看著那個干瘦的影,突然就覺得他特別高大,而我原本慌不安的心,在這一刻終于找到了托付點,卻始終無法平靜。
在周寒之確定沒事之前,我的心本就安定不下來。
曾智幫我找回了手機,但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我也本就不想找地方充電,因為我此刻不想聯系任何人,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等周寒之醒過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都暗了,曾智拎了面包給我,我卻什麼也吃不下,只喝了兩口水。
直到手室的門再次打開,我立刻沖上去,急聲問道:“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
“瞧這小臉,都急什麼樣了?絮絮丫頭,現在你承認了不,你是不是很在意他?”孫老頭上綠的手還沒有掉,隔著口罩笑聲有點發悶。
我聽著他爽朗的笑聲,心就安定了一半。
孫老頭沒有繼續逗我,他取掉臉上的口罩,指尖卻輕輕在我臉上抹了一下,語調和:“行了,快把臉上的金豆豆,我把你老公救回來了。”
我這才注意到,我臉上滿布淚水,這兩個多小時我的淚水就沒有停過。
我的心總算落了地,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眼淚,不敢看孫老頭的眼睛。
“他里原本就有慢毒,我給他裝了藥的,但是這傻子這段時間肯定是忙忘了,沒有按時吃,而且他這段時間遭的折磨不小,不管是上還是心理上都不好,所以才會昏迷不醒,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我都給搞定了,他現在需要休息,明天上午也就該醒了。”孫老頭的手掌輕輕拍在我的肩頭。
“不過他這次傷得值,總算是看到你的真心了,以后你們可要好好的,別再折騰了,老頭子我的心臟都被你們折騰得像是掛在跳樓機上,這刺激我不了。”
我心中五味雜陳,孫老頭說的話重重落在我心里,我心中的歉疚更深了。
他說周寒之最近遭的折磨不小,不管是上還是心理上都不好……而這些不好,都是我帶給他的。
我欠了他太多。
周寒之被安排進病房,我守在床前,曾智勸我去休息:“嫂子,你今天太傷神了,周哥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守著就行了,你快點去休息吧。”
“我不要。”我不想走,也不能走。
不是因為我自責歉疚悔恨心重,而是我清楚,我只有守在他邊才能安心。
曾智皺起眉頭:“這樣不行的……”
話說了一半,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我一眼,走到一邊匆匆接起了電話。
他的聲音得很低,卻還是被我聽到了:“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周聘之,跟孫警通個氣,讓他可以去周家老宅查一查老夫人臥室里的保險柜,有些東西就在里面放著,當年那場車禍,老夫人應該也不了干系。”
周聘之,周老夫人?
我對這兩個人的名字尤為敏,迅速回過神,在曾智掛了電話走過來時,我抓住了他的袖子:“是周寒之安排你做的嗎?你剛才說當年那場車禍,是我發生的那場車禍嗎?”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我還是想要確認。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又開始波,我的心又開始疼了,一雙眼睛卻盯著曾智的,急切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是。”曾智終于點頭了,他看了看床上安靜躺著的周寒之,目收回投在我臉上時,憂傷波,“嫂子,你和周哥之間的誤會太深也太多了,先前周哥不肯讓我說,因為不能說,如此,總算到時候了,我可以跟你細講了。”
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我什麼都聽不到,除了曾智細細的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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