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楊柳的人生留下短暫的好回憶后,桑榆去見了一眼自己的鬼子。
當初的男人如今已經了材佝僂的小老頭,他拄著拐杖,周散發著垂垂死氣。
也許是因為到了彌留之際,一些早已徹底忘掉的記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看到桑榆時,角扯出一抹微笑,如往常般打招呼:“老大,你是來接我了嗎?”
桑榆蹲在他的面前,兩手托著腮幫子,抬頭看著這張蒼老的臉。
“你以前總是勸楊柳不要投胎做人,這些年的時間里,你覺得做人好嗎?”
老人愣了愣,也許是回憶到了什麼畫面,他眼眸里的緒來回轉變。
“我比楊柳幸運一些,投胎到一個商人的家里,商人重利,所以我從小到大接的教育就是——唯利是圖,每當我準備做一件事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這件事有沒有價值。”
“以前,我看中的是貨品的價值,腦子里只想賺錢,將錢攥在手中。”
“后來,我看中了和平的價值,我變賣大半的家產購買資,將那些東西送到前線去。”
“最后……我看中了時代的價值……于是我將所有的財產都捐了出去,獨自生活在這個安穩的小鎮上。”
有人說他明了一輩子,但也有人說他愚蠢了一輩子。
尤其是他年輕時,花費大半的產業在葬崗蓋一座沒用的宅子,真是腦袋有病。
然而對他來說……這是他覺得最有價值的一件事。
“老大,楊柳以前對我說過,說……”
“如果哪一天你也想投胎做人了,不希你經歷我們經歷過的苦難。”
“也許……這就是一直投胎做人的原因吧!”
鬼子以前是個大戶人家的仆人,因為在端茶倒水時,端上的茶水有些過燙,他便被活活打斷脊椎,然后丟棄在葬崗上。
葬崗的孤魂野鬼也是有等級劃分的,像他這種新鬼最容易被欺負。
不過他很明,很快發現桑榆是這片葬崗的扛把子,于是一直結討好桑榆。
桑榆并不喜歡他這副卑躬屈膝的狗子樣,對他說道:“你能不能直起腰桿子說話啊,每次低頭看你還不夠累脖子的。”
鬼子諂地笑道:“對不起啊老大,我這腰彎太久,直不起來了。”
再加上他被打斷了脊椎骨,這腰更加直不起來。
“老大,我有好好聽你的話,做個好人。”
說完最后一句話,老人的眼睛緩緩閉上。
但下一秒,一個年輕的靈魂站在桑榆的面前,笑得依舊一臉諂。
只是鬼差馬上出現,將這人的氣氛破壞得一干二凈。
鬼差向桑榆打招呼:“呦,那個葬崗的釘子戶,好久不見啊!”
桑榆回道:“這麼久不見,你依舊是個低等的鬼差啊!”
鬼差:“……”
這,比抹了鶴頂紅還要毒。
鬼差這一次對鬼子很客氣,態度也和善了不:“你現在是有大功德的鬼,以后投胎轉世都是好人家。”
鬼子撓了撓頭,他并不想馬上跟桑榆道別:“老大,我不想再做人了,我還是想一直跟著你。”
桑榆直接無地拒絕:“這可不行,你不想做人……我還想做人呢!”
鬼子:“……”
鬼差聽到桑榆的話,頗為意外地挑眉:“你想投胎?”
桑榆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做鬼做膩了,想去驗一下做人的生活。”
然而鬼差一盆子冷水潑過來:“生死簿沒你的名字,你想投胎的話有點難啊,而且之前戰死了那麼多人,下面都是等著要投胎的鬼,結果上面因為人口太多又搞了個計劃生育……”
他掐著手指頭算了算:“按照正常排隊的話,你想投胎做人得排隊一百二十年。”
桑榆:(▼ヘ▼#)
鬼差:“不過你放心,咱們都是老鬼了,我怎麼可能真的讓你等那麼久,我到時候找閻王大人求求,讓你等一百年就夠了。”
桑榆:(▼皿▼#)
要把這個鬼差的脖子上頂著的瘤子擰下來當球踢。
察覺氣氛不妙,鬼差連忙帶著鬼子溜之大吉:“西城巷子口的公狗搶地盤輸了被咬死,我得趕去接它的靈魂一起下去,告辭~~~”
無法投胎轉世的桑榆繼續在世間游,突然想起自己的偉大志向——統一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墳頭。
但是……
現在流行了火葬!
又去看了一眼楊柳,如今的楊柳了一名警,依舊用的力量在改變著什麼。
后來,結婚,生下一個兒。
如所說,的兒在一個充滿的的家庭降臨,所有人都期待的到來,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桑榆覺得以后應該見不到楊柳了,畢竟不會再有人把扔在那個葬崗……
其實很想說,早就夠了葬崗尸的腐臭味兒。
還有……祭品真的很難吃!
“鬼,你想做人嗎?”
突然的某一天,桑榆的意識中出現一個絨絨的白團子。
“鬼,我可以給你一,讓你復活,不過代價是與我綁定,完一些簡單的任務,你愿意嗎?”
白團子就像個拐小朋友的人販子,齜著兩顆大板牙,笑容無比猥瑣。
桑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見鬼了,我的腦子里出現一個臟東西,得趕找個道士把這臟東西弄走。”
白團子:“……”
到底誰才是臟東西啊!
見桑榆不搭理自己,白團子開始道:“你不是想要變人類嗎?變人類后你就可以吃人類的食,喝人類的飲料,玩各種各樣的男人……”
桑榆:“真的?”
白團子:“我用我的智商發誓。”
桑榆:“但是你看起來沒智商。”
白團子:“……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桑榆:“你都沒智商,我怎麼侮辱你的智商了。”
白團子:“好像很有道理……”
看著這個不太聰明的白團子,桑榆想了想,最后答應與它易。
楊柳找到了做人的意義,鬼子找到了做人的價值,也許……也會尋找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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