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離破碎的楊柳出現在桑榆的面前，哭得淚如雨下。

“嗚嗚嗚，太他媽的疼了，那群狗娘養的真不是東西，竟然對我下這麼狠的手……”

桑榆滿臉嫌棄道：“別把弄在我的新服上。”

楊柳：“……”

不愧是的好姐妹，永遠這麼冷無。

楊柳這一次投胎雖然活的最長，但也是……死的最慘。

的被切了碎塊，然后丟棄在荒郊野嶺喂野狗，耗費了桑榆一些力，才勉強把的尸拼湊完整。

楊柳站在一旁非常得意地說道：“這群雜種想要我說出那些孩子的下落，我可是到死都沒說呢！”

“哼，姑的著呢！”

兩手叉腰，差點散架。

桑榆白了一眼：“對對對，就你最，死鴨子。”

楊柳：“……”

將楊柳的尸埋葬后，變阿飄的楊柳和桑榆一起躺在房頂上。

皎潔的月照在們的臉上，兩個鬼的臉比雪還要白。

楊柳看著遙不可及的月亮：“桑榆，就快了……”

桑榆歪頭看著：“什麼快了？”

楊柳：“我想要的生活……很快就會實現了，我們人也可以拋頭面，也可以讀書學習，也可以賺錢經商……不會再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用那些男人編出來的玩意兒約束我們……”

的眼睛明亮，像是裝著星辰大海。

“桑榆，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楊柳再次問桑榆這個問題。

桑榆沒有猶豫地回答：“統一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墳頭。”

楊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墳頭有什麼好統治的，都是一群土包子罷了。”

桑榆：“……”

楊柳：“不過……我現在有了另一件非常想要做的事。”

桑榆：“什麼事？”

楊柳：“我想等到世界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能驗一下幸福的人生。”

抬手指向夜空最亮的那顆星星：“那個時候沒有三從四德……沒有重男輕……沒有纏足裹腳……沒有戰火紛飛……你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降臨，被家人寵，一生平安順遂……”

楊柳的手指在空中揮，仿佛在為桑榆畫一幅看不見的好畫面。

桑榆打了個哈欠：“如果那天真的來了，我會考慮做個人的。”

楊柳：“……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

不過……

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

楊柳再次投胎轉世了。

鬼差來接時，對桑榆說道：“現在是有功德的鬼，下次能投胎到好人家。”

桑榆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說話跟放屁一樣，上一次你怎麼答應我的？”

鬼差頓時心虛：“那是自己選擇的命運，我們可以管著做鬼的時候，但管不了做人的時候。”

桑榆冷笑：“呵……呵。”

鬼差：“……”

因為楊柳上擁有功德，直接隊投胎。

而那座大宅子在風吹日曬中，終究變得破敗不堪。

桑榆決定離開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楊柳所說，外面的世界在不斷的改變中變得好。

看著萬丈高樓平地起，看著荒廢的土地變得繁榮昌盛……

看著孩子們著腳丫在地上盡奔跑……

看著楊柳曾經的遙不可及變得手可及……

在游了幾十年后，再次見到楊柳。

十六歲的楊柳黑黑瘦瘦的，留著極短的寸頭，穿著寬松的T恤，正在跟家里人爭吵不休。

“你瞅瞅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男不男不的，一點也沒孩子的樣子。”

“那班里的男生欺負別人關你什麼事，就你多管閑事，你多大的能耐啊你，天給家里惹事生非。”

“別人家的孩子都斯斯文文的，就你跟個假小子一樣，我都不想看見你這德行。”

兩口子你一言我一語，用恨鐵不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

楊柳嘟著：“法律又沒規定只有男的可以留短發，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被你們的嗎？”

“我留長頭發的時候，后面的男生一直揪我的頭發，老師不管不問，我告訴你們，你們卻說誰讓我頭發長，擋著人家看黑板了。”

“我以前也斯斯文文過，但被班里的同學欺負時，本以為你們會幫我，結果你們又說……憑什麼別人不欺負其他人，就欺負你。”

“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想……你們到底是我的父母嗎，為什麼從不見你們關心護我，反而一直把錯誤推在我的上……”

楊柳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掌重重落在的臉上。

“你這個不孝既然覺得我們不是你的父母，那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父親指著大門，臉沉可怕。

此時天漸暗，零零散散的幾戶人家亮起了燈。

楊柳捂著半邊紅腫的臉，哭著跑出這個令窒息的家。

來到一座橋上，站著一不，河面倒映出的影子。

桑榆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是想跳河自殺嗎？”

空靈的聲音冷不丁地在楊柳后響起。

楊柳嚇得瞬間止住了淚水，轉過，只見自己的后站在一個非常漂亮的孩子。

但是……這個孩子好奇怪，的皮太過蒼白，看起來頗為詭異。

楊柳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解釋道：“我才不要自殺呢！我只是想……一個人呆在這里靜一靜。”

不知為何，對眼前的陌生孩子有一種莫名的悉，于是便將抑在心中的痛苦說出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沒有做錯事，我的父母卻總是將錯誤怪在我的頭上，好像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他們希我弱，希我乖巧懂事，希我只會做一個聽話的兒，但是……他們行使著父母的權利，卻沒有承擔一個父母應盡的義務……連自己的兒被欺負都無法站出來維護我一次，我只能讓自己變得堅強，然后保護好自己……”

楊柳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要為現在的家庭妥協自己嗎？

云遮蓋住皎潔明白的月亮，的眼睛閃過迷茫。

桑榆手撐在橋邊的欄桿上，饒有興致地說道：“人們用楊柳之姿來形容一個人的纖細，弱不風。但我有一個朋友告訴我……只有你的敵人才會希你弱。”

楊柳眼眶里的淚水閃了閃，原本快要滴落下來的眼淚被憋了回去。

好想明白了什麼，眼底的迷茫漸漸褪去……

“我以前從沒有見過你，你長得真好看，是天上的仙嗎？”

心平復下來的楊柳對桑榆展開好奇心。

桑榆搖了搖頭：“不，我是鬼。”

聽到桑榆的話，楊柳頓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桑榆。

這麼漂亮的孩子，可惜……腦袋好像不靈！

桑榆看出楊柳所想，挑了挑眉，手指向橋下的河面。

“你看河面，我沒有影子。”

楊柳的目下意識朝著桑榆所指的方向看去。

清澈的河面上……只有孤零零一個人的影子。

“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