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嬪糾結了許久，終于下定了決心，咬著牙道：“……陛下說得是！”

“這一切，都是……都是太后娘娘迫臣妾做的！”

“太后娘娘雖疼大公主，可在心中，任何人和事都比不上家族的權勢。尤其柳貴人被您賜死后，大公主在心中，更是了爭權奪利的工。”

“此次就是太后娘娘指使了臣妾！”

“一來可以讓大公主誤會宸貴妃娘娘。若您也因此相信，柳貴人之死是宸貴妃告訴大公主的，便會厭棄，宸貴妃娘娘說不定會失寵。太后娘娘說，屆時臣妾就能借機上位了。”

“二來，就算此事暴了，也可以借著春貴人與大公主好的事，將罪名扣到頭上。”

“若您與晉王殿下生了嫌隙，甚至斗起來，定國公府便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或許是因為已經決定背叛了，王嬪越說越順溜：“總之……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指使的！臣妾人微言輕，不過是手中的一枚棋子，求陛下寬恕啊！”

沈知念都差點被王嬪這番話逗笑了，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免得自己忍不住笑出聲。

誰說王嬪蠢的，這不事關命，可聰明了。為了保全自己，轉眼就將柳太后和定國公府賣得干干凈凈，栽贓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此刻沈知念才終于明白，為何依附定國公府的宮嬪那麼多，柳太后偏偏選擇了王嬪？

因為足夠識時務啊！

只怕柳太后和定國公府當初都想不到，正因為王嬪太識時務了，有朝一日會棄暗投明。

沈知念放下茶杯，忽然有些好奇，連都差點被逗笑了，不知南宮玄羽聽著王嬪的這番“肺腑之言”，心中是什麼？

帝王這張棱角分明的臉上，表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看王嬪的眼神閃過了一滿意：“原來……定國公府果然野心，枉朕如此信任他們！”

“朕便知你一直善待三皇子，定是個好的，不過被人迫、利用了而已。”

王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含著淚道：“陛下能明白臣妾的不得已，不怪罪臣妾，便是臣妾最大的幸運……”

南宮玄羽輕嘆一聲，似乎有些為難：“只是……這些事都是你的片面之詞。大周以孝治天下，朕不可能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對太后如何。”

王嬪使出了這輩子所有的聰明勁，腦子都快轉冒煙了，在心中思考著，陛下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知念不聲地點撥道：“說起來，王嬪也是個可憐人……”

“如今只有先委屈你，以待來日了。”

“你是三皇子的母妃，待他那麼好，陛下怎會不明白，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呢？”

王嬪終于恍然大悟！

陛下的意思是，如今還不是對付定國公府的時候，想讓做臥底。若能在這件事里立功，將來就算定國公府覆滅了，陛下也不會清算，還會讓繼續養三皇子？

反正已經背叛了定國公府，若今日的誣陷被太后娘娘知道了，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既如此，為何不背叛得徹底點？

至站在陛下這一方，可以保住命，說不定將來還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想到這里，王嬪的眼神越發堅定，流著淚道：“多謝宸貴妃娘娘恤！”

“陛下，實不相瞞，其實臣妾從無爭權奪利之心，只想在宮里養著三皇子，好生過日子。偏偏許多事，臣妾都不由己……”

“臣妾被太后娘娘迫著利用大公主時，心中也是一萬個不愿意。可許多事，并不是臣妾不愿意，就可以不去做的……”

“現在將心的話，都向陛下說出來，臣妾舒服多了，終于不用再日日提心吊膽了。”

南宮玄羽十分給面子，接下了王嬪的話茬：“朕明白你的不得已，不會因此怪罪。”

“日后，太后若再迫你做什麼事，你暗中告訴朕便是了，朕自會護你與三皇子安好。”

聰明人流，往往都不用把話說得太直白。

王嬪懸著的心，終于在這一刻徹底落下。

以后就不再是依附定國公府的王嬪，而是陛下安在他們之中的探子！

解決了此事，南宮玄羽靠在椅背上，緩緩道：“你可明白該如何向大公主解釋此事？”

王嬪想了想，試探道：“就‘如實’跟大公主說，讓知道所有事與宸貴妃娘娘無關，是太后娘娘想利用？”

帝王掃了王嬪一眼：“大公主還小，心思又簡單，朕不愿讓攪進后宮的是是非非中。”

“無論太后如何，在大公主眼中，那都是疼的皇祖母。大公主已經沒了母妃，何苦再傷的心？”

王嬪咬著道：“臣妾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到底，還不是讓繼續背著黑鍋。

南宮玄羽這才看向李常德，詢問道：“大公主如何了？”

李常德彎著腰，恭敬道：“回陛下，奴才早已傳太醫為大公主看過。太醫說大公主只是有些驚，沒有大礙。”

“大公主剛才在偏殿睡了一覺，此刻神已經好了許多。”

南宮玄羽點點頭：“帶過來吧。”

“是！”

很快，大公主就來到了主殿，禮貌地行完禮。

的神看起來還是有些懨懨的。

經過父皇之前的解釋，心中的懷疑確實消退了許多，覺得父皇那麼疼，對母妃也不是沒有的，怎麼會因為寵宸娘娘，就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母妃呢？

可那個宮姐姐卻愿意以死明志，告訴真相。

究竟誰說的才是真的？

大公主想不明白，只覺得好累……

為什麼今天又死了一個人……

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這些事而死了……

曾經那個明艷活潑的兒，終究在記憶中遠去了。

南宮玄羽眼中閃過了一復雜，看著大公主道：“韞兒，朕說過，要讓你明事理，懂對錯。”

“今日就讓王嬪告訴你，柳氏之死，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