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還會做什麼?
讓人把的所有資料悄悄調走?
再安排幾次“巧合”的關懷?
然后等心那一天,從黑暗中走出來說。
“是我。”
冷笑了一下,轉回家。
屋里還是那個味道,特意買了一瓶香薰,點上之后有淡淡的木質香,安神。
洗了澡,換了服,坐在床邊寫了一封信。
但不是寫給誰的。
而是寫給自己。
【沈楠夕,你走得很好。】
【你沒死,你還活著。】
【你不需要,不需要理解,不需要任何一個男人站在你邊。】
【你只需要你自己。】
【你不要再回頭。】
【再回頭一次,你就真的死了。】
寫完,把紙疊起來,塞進了那個小箱子的最底層,在“母”草圖的復印稿下面。
那是唯一一份沒有燒毀的設計圖。
是留給母親的。
不舍得扔,也不舍得公開,就留在那里,讓它陪著的那些決心和傷痕。
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個人—傅衍慈。
很久沒有正面去回憶他了。
可就在這一刻,竟然破例了。
想起他睡覺時也戴著手表,說是“沒時間看時間了,就隨時戴著”,想起他喝咖啡只加半勺糖,想起他第一次牽的手,是故意拉他,他沒走,那時以為自己贏了。
現在看來,那本不是贏,是他懶得拒絕。
也想起他抱著的時候,說。
“你別太聰明,太聰明的人都會走得很累。”
那時候說。
“我愿意。”
他說。
“你以后會后悔。”
那時候笑著說。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現在想來,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的冷漠。
傅衍慈從沒真正理解過。
他只是在利用對他的,填補他那種從小缺失的空。
是他的“工”,是他用來測試自己是否能被、能控制他人緒的實驗品。
咬著牙,狠狠把那些記憶回去。
不準再想了。
他沒資格留在腦子里。
哪怕他現在真的改變了,真的悔悟了,那也已經晚了。
晚到,已經走了。
不是離開,而是徹底死心。
……
此時的傅衍慈,坐在C市的天臺上,風很大,頭發被吹得凌。
他把煙掐掉,坐在天臺邊緣,手里拿著的“母”草圖復印件。
這是他最后一份親手畫的圖。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口像被鐵勒住。
他知道不可能原諒他了。
不是因為他做得不夠,而是他在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在。
他當初一句“我你”都沒說出口,卻能坐在別的人面前裝溫、在茶樓里讓人“安排”。
他活該。
他知道他活該。
現在他只能遠遠看著,知道活著,知道在畫圖,知道每天在街角的面包房買便宜的吐司,知道凌晨起來泡牛,知道去產檢從不讓醫生扶。
一個人,什麼都做得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瘦。
他讓人送去營養品,送去蛋白,甚至給住的樓加裝了門,連自己都沒察覺。
他做得再多,也不會知道。
不會回頭。
他也不會再去打擾。
他只要活得好。
哪怕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聽他一聲“阿衍”。
他把圖紙疊好,放進口袋。
風更大了,夜很深。
他站起,低聲說了一句。
“楠夕,我會一直在。”
“只要你還活著,我就在。”
“我這輩子,不再要你原諒。”
“只要你別再死一次。”
雨連綿的龍國南方,灰白的天映在看守所外那輛低調的商務車車窗上,車氣氛抑得令人窒息。
柳含煙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臉蒼白,眼神卻亮得嚇人。
坐在后排,角勾著一點幾不可察的冷笑,手上還著“癲癇觀察患者”的標簽。
一場心設計的“病”,騙過了司法,騙過了醫生,也騙過了社會的眼睛。
被“判定為長期神類病患,病復雜,需回歸家庭及醫療監護”,于是走了保外就醫的流程。
但沒有人知道,幾天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的人早就被安排好護送出了邊境,幾經輾轉,偽造份登機,悄無聲息地落腳M國。
飛機落地那一刻,深吸一口氣,看著機艙外明的城市,眼里滿是毒意。
這是的“重生”。
胡金華早就在M國安排好了一切,住、份、掩護的公司,還有黑市上的人脈。
柳含煙被人帶到了郊區一棟獨立別墅。
客廳里飄著檀香味,胡金華坐在沙發上,保養得宜的臉上沒有太多表,目如刀。
柳含煙推門進去時,胡金華眼神掃了一眼,隨手放下手中的茶杯。
“怎麼?坐了幾個月牢就瘦這樣了?”
柳含煙笑了笑,坐在對面,聲音帶著嘶啞。
“我沒死。”
胡金華點頭,眼里滿是滿意。
“活著回來就好。
你知道的,這邊生意忙得很,我一個人管不過來。”
柳含煙低頭應了一聲,臉上的笑漸漸冷了下來。
胡金華看神不對,眉頭微挑。
“你回來,最想干什麼?”
柳含煙眼神一點點聚焦,指甲死死掐進掌心。
“我要報仇。”
“傅衍慈,他當年不是說他一輩子都欠我的嗎?”
“結果呢?沈楠夕一死,他就像瘋了一樣把我往死里踩,連我在看守所里要死要活的時候,他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
“他不是說我重要嗎?”
“可他最后為了那個人,把我所有退路都斷了。”
聲音越說越狠,眼底像是藏了毒蛇。
胡金華點點頭,語氣冷靜得嚇人。
“你要搞他,可以。
但你得冷靜,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用做事。”
“你要懂,傅衍慈現在不一樣了。”
“他了真,那就是你最大的危險。”
“你搞不死他,就會先把自己賠進去。”
柳含煙抬眼,笑得狠。
“那沈楠夕呢?”
“還活著。”
“我就知道沒死。”
“那賤人當年搶了我的冠軍,搶了我的傅衍慈,連火都燒不死,天都不收,那我就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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