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消息發出後很久, 姜淶才在手機屏幕上看到兩個悉的字跳躍起來,火速坐起,摁下接通鍵。
“路琛, 你還好嗎?有沒有傷?”
路琛剛回到幹部宿舍, 手機剛開機就看到姜淶和陳放打過來的幾十個問候電話和上百條消息。
回來之後將況上報,又囑咐參與抗洪救災的同志們回宿舍休整,吃過晚飯後又挨個檢查問候,一直忙到夜深才結束,結果正事忙完,反倒把報平安這事忘的一幹二淨。
看到微信上傳來的消息, 他想, 姜淶一定急壞了,于是立馬撥了回去。
“還好, 沒傷,就是回來忙了些大隊的事,忘了給你回電話。”
得到他的親口確認,姜淶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再開口,帶了幾分哽咽,想忍都忍不住, “我都要嚇死了, 看新聞播報說雨下那麽大,還有什麽泥石流,我都擔心你.....”
路琛拉開椅子坐下, 輕聲安:“這不是沒事嗎, 不用擔心。”
姜淶吸吸鼻子,克制住嗓音裏的抖, 又問他:“那你吃過飯了嗎?”
“嗯。”
姜淶委屈,對他的回複不滿:“我在家裏都急得吃不下睡不著,結果你就回個嗯啊?”
路琛聲線溫,毫不遮掩地將剩下的話說出來:“如果可以,我也希我現在就出現在你面前,抱抱你,然後再親親你,告訴你我很平安,你不用擔心,如果實在不行,你還可以跟我打視頻,你想嗎?”
姜淶聽他這麽一說,心瞬間就下來了,音調都低了:“我也就是說說而已,那你明天還要訓練嗎?”
“嗯。”路琛說,“還有十天,十天之後我就回去了。”
電話那頭只剩下一片沉默,過了好一會姜淶沒忍住才小聲嘟囔了一句:“還真是和冉冉說的一樣,這跟異地有什麽區別。”
當兵的耳力驚人,這話準確的落到路琛耳朵裏,他停頓幾秒,又反問:“那你後悔了嗎?跟我在一起。”
姜淶堅決地搖搖頭:“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
言又止:“.....就是想你的時候見不到你,會覺得有點難過。”
路琛看著漆黑一片的夜,遠若若現的山脈浸著一層薄霧,暴雨後的深夜溫度急轉直下,冷風撲面而來,讓他原本疲憊的大腦清醒了些。
他聽到姜淶的話,心裏漉漉的,糾結了半晌,他開口喚:“淶淶。”
“嗯?”姜淶打起神,“我在聽,你說。”
路琛咽了咽,盡量讓語氣變得平穩:“很抱歉,因為我職業的原因沒法一直陪你,但要是你覺得累了,這段關系你隨時有結束的權利,我把主權都給你。”
姜淶被他這話到,有些生氣,咬毫不留地回擊:“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嗎?”
路琛聽出語氣的不快,擡手上眉心了,開口解釋:“不是,是我很擔心,我擔心我會讓你到委屈,或者會讓你難過。”
他頓了一會,見那頭還是沒有聲音,將話補充完整:“我是軍人,我首先是國家的,我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邊,這一點我無法改變,可淶淶,你不一樣,我不想你將來因為跟我在一起而後悔,也不想將來你遇到困難,我卻不在你邊,讓你一個人去面對,我會心疼,也會愧疚。”
“就像這次抗洪救災行,其實像這樣的任務我們執行過很多次,甚至還有比這危險得多的,我害怕你擔心,更害怕.......”
他閉著眼垂頭短嘆一聲,用力下心裏泛上來的酸,才緩慢開口:“更害怕留你一個人,就像嫂子那樣。”
窗外是風刮過的呼聲,聽起來淩厲刺骨,像是野的嗚咽。
人一旦有了肋,就會變得格外脆弱。
自親人都離開後,路琛從來沒有會到這種覺,他邊除了這群戰友,就再也沒有什麽好牽掛的,可現在有了姜淶,他有了盔甲,有了歸,也就有了顧慮。
姜淶鼻尖發酸,路琛出任務時沒流眼淚,始終保持著最大的冷靜,但此時聽到他這番話,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仰頭,試圖將那消極緒下去。
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拿遠了些,過了一會,待心平複下來後,才故作輕松地答複他:“路琛,你太小瞧我了,我是誰,我是姜淶。”
“我們家都是軍人,我什麽沒見過。”
整個人蜷在一起,抱著膝蓋,告訴他自己心最真實的想法:“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條路不好走,可那又怎麽樣呢,你不用顧慮我,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說得對,你是軍人,你先屬于國家,再屬于我,可是老話不是說嗎,先有國才有家。”
“所以,你就放心的去守護大家,我負責守護我們的小家。”
擡手拭去眼角的淚:“就算......”
“就算未來遇到了不可預測的事,我也一定會很堅強,我沒什麽好害怕的,因為我相信,你會一直在我邊,無論以什麽形式。”
這話聽得路琛幾乎落淚,他咬著牙,突然就笑了,眼眶發酸,嗓音發,心髒像被揪著,直到姜淶喚他的名字,他才出聲回應的:“好。”
—
淮安大學五月初舉行校慶活,姜淶所在學院的院長今年t下了命令,說是往年別的學院爭先恐後報節目,就他們院一個都沒有,今年說什麽都得派兩個代表上臺,哪怕是詩朗誦,都必須拿下來。
辦公室一衆老師哭笑不得,年輕老師加上姜淶總共就三個,那幾個年長的老師還開玩笑,說:“一大把年紀了,還跟過年表演節目一樣,推都推不掉。”
姜淶沒附和,但話題聊了一會就轉到自己上,另外兩個年輕老師問有沒有什麽技能,三人湊一塊,好歹頂個數。
想了想,這才謙虛回複:“小時候學過鋼琴,但時間很長沒彈了,也不知道手生沒有。”
那兩老師雙手一拍就定下來,打算合唱一首歌,姜淶則負責彈琴。
事發突然,姜淶都來不及拒絕。
高三之後就再沒過鋼琴,但好在從八歲就開始練,在國外偶爾無趣了還上上手,所以撿起來也很容易,定了曲子之後,三人上完課就開始在琴室練習。
兩天的索,已經把曲子記了個七七八八。
彩排時,三人默契的程度完全看不出來是新手的樣子。
徹底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姜淶從學校開車回家。
路上,總覺後有一輛車始終跟著自己,過左視鏡看過去,卻因為天太暗,什麽也看不清。
姜淶皺了皺眉,覺得不太對勁,一腳油門直接踩回了家,可也許是太過于敏,那輛車在拐過一個紅綠燈後就徹底和分開。
這才松了口氣,繃的神經舒緩下來。
到小區樓下時已經接近十點。
姜淶剛下車走了沒幾步,後驀地響起一陣腳步聲,原本平靜的心瞬間提起來,不敢回頭看,也不敢回家,一邊默默從包裏掏出手機準備撥通電話,一邊又換了條路燈明亮的路想要抓準時機去喊門口的保安。
可一切都沒來得及,突然被巾捂住,上面傳來刺鼻的氣息,整個人被錮在男人的懷裏,想要劇烈掙紮,可男生力氣上的差異讓彈不得,心裏害怕極了,著著,四肢發,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後的力道減輕,上的巾也被撤掉。
癱在地上,回頭,只看見路琛揪住一個穿著黑外套,帶著黑帽子和口罩的人往後退了幾步,對方顯然是個練家子,沒幾下便掙路琛的力道。
下一秒,他從口袋裏出刀子朝路琛刺去,路琛閃躲開,攥住他握著刀的手,朝著男人肚子屈膝攻擊,男人彎著腰承,裏散出幾聲破碎的。
男人疼得直不起,路琛又將他的手往後一折,咔嚓一聲響起,刀子順勢落下,男人再也忍不住疼出聲來。
巨大的靜引起了巡邏保安的注意,他迅速跑了過來,看清眼前的形勢後問了句:“怎麽回事?”
路琛將男人摁倒在地,單膝頂住他後背,不顧他的掙紮,一把撤掉他的帽子和口罩,又下男人的外套束縛住他的雙手,給了男人幾個掌後頭也不擡的對保安說:
“報警,這人想要傷害我朋友。”
他下點點散落的刀子和巾,“那就是證據。”
保安一聽立馬掏出手機報警,沒一會,警察趕來,男人還在竭力解釋,不斷說自己是無辜的,以為姜淶是自己的朋友,想開個玩笑,誰知認錯了人。
男人說著,視線還不斷往姜淶上看,眼底夾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緒。
路琛咬著牙,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上前給男人一拳,邊做完筆錄的姜淶及時拉住了他:“路琛!我沒事,你冷靜點。”
他膛劇烈起伏著,眼神死死地盯著男人看,警察安他:“好了,你先好好陪陪你朋友,這個人我們會帶回去好好詢問。”
警察帶著人走後不久,路琛掏出手機給周懷澤打了個電話。
那頭顯然再忙,見到他電話,還意外,“今天太從西邊出來了?你可是很給我打電話。”
路琛握著姜淶的手,眼睛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你們警局今晚抓了個人,想要綁架姜淶,被我送進去了,你幫我好好查查他的份,我預不太好。”
周懷澤一聽這話,瞬間套上服拿起車鑰匙往警局趕,電梯門打開,他摁下按鈕後問他,“綁架姜淶?什麽意思?你懷疑.......”
路琛搖頭,語氣嚴肅,“我不確定,但就是預不太對,你幫我盯著點。”
“行,放心。”
掛斷電話,路琛這才分出力看向姜淶,和剛才的模樣截然不同,他了的臉,問:“沒事吧?他有沒有傷到你?”
姜淶搖頭,心有餘悸,“沒有,還好你來得及時。”
說完,又問他,“你怎麽了?剛才那個人....有什麽不對嗎?”
路琛下心裏冒出來的不好的猜測,扯出一抹笑,下一秒,他將拉進懷裏,用力地抱著,閉了閉眼,結滾著:“別多想,你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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