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和衙役們多已經了親,聽到本該天真無邪的孩子問出這種話,個個咬牙切齒。
“爹爹讓人把娘拖走,娘不肯,爹爹就打我。我疼,就忍不住哭了,然后娘就求爹爹住手,后來就跟別人走了……爹爹說娘不要我了,可是娘明明是他走的,我才不信。”
“你閉!你個賠錢……”吳硯臉微變,正要呵斥住孩子,衙役便一腳將他踩趴在地上。
吳硯的臉狠狠撞上地,里疼得慌,貌似又掉了一顆牙。
“前幾天,爹爹說讓我乖乖去一個地方,那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很多好看的姨姨……我不肯去,我想要等娘回來,爹爹就說娘也在那里,讓我去那個地方找,可那里的人很兇,把我關起來不許我找阿娘……”
小娘聲音輕,這番話卻在每個人心里投下巨石,震得人心中激憤翻滾,久久難以平靜。
踩在吳硯上的那只腳用力碾了碾,吳硯如今骨瘦如柴,哪里抗得住,疼得眼珠子直往上翻。
京兆府外聽熱鬧的老百姓都氣得指著吳硯破口大罵。
“我跟他一個村的,虧他還讀過書做過秀才,娶了妻便一個勁讓妻家補。拿著他婆娘一直手跟他丈母娘討銀錢喝花酒,還在外面找了個相好的,把丈母娘家掏空了,就歪心思這般對他妻!”
“你個喪良心的,你兒這麼小,你便是想賣,也尋個好人家呀,竟然往百花樓里送!你也不怕遭雷劈!”
原本還有些相信吳硯言辭之人,聽了這些,再看到堂下珍娘母之凄涼,都氣憤不已。
“這爛賭竟然還讀過書?我就住他隔壁,瞧過好幾次他在長樂坊待到天亮了才回去,那麼小的孩子就把一個人扔在那個破屋里,夜里孩子嚇得哭半宿!”
人群中最先帶頭說話之人,遠遠地朝趙福看了一眼后默默退下,深藏功與名。
京兆尹眼看群民激憤,他自個兒也被吳硯這個潑皮氣得不輕,拍了幾下驚堂木都沒把老百姓的謾罵蓋住。
于是他起走到蕭峙邊,訕笑道:“蕭指揮使……”
“本侯今日不上值。”
“蕭侯和夫人可要去吃杯茶,這里烏煙瘴氣的,恐污了侯爺和夫人的眼。”京兆尹笑得眼睛都瞇了一條。
蕭峙知道他有事詢問,便扭頭看一眼晚棠:“也好,我夫人正口。”
京兆尹這才宣布退堂,著衙役們去百花樓拿證據,親自引著蕭峙夫婦去吃茶。
中途,阿瞞一聲不吭地折返回來,走到珍娘邊沖耳語了幾句。
珍娘驚訝地睜大眼睛,眉間猶疑。
阿瞞低聲提醒道:“珍娘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盡快做個決斷吧。”
短短一盞茶后,京兆尹便神抖擻地出來了。
不等百花樓的證據拿回來,他便質問堂下吳硯:“吳硯呀吳硯,你是當真人如其名,貪得無厭!眼下證據確鑿,典妻賣都違法我大靖律法,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吳硯眼里發慌:“大人,這兩個賤人是想……”
不等他把話說完,本來便已經腫脹不堪的臉又挨了一掌:“放干凈點!們若是賤人,你又有多貴?”
衙役實在不了他的臉,這次下手頗狠,吳硯只覺耳朵嗡嗡響,近在咫尺的聲音都好像隔著一堵墻。
“吳硯典妻賣,證據確鑿!依我大靖律法,典妻杖八十,賣杖六十,兩罪并罰,當堂行刑!”
“慢著!”吳硯含糊不清道,“我是秀才,你無權打我!”
大靖的秀才可免徭役,便是犯了錯,亦可免除一些刑罰。
京兆尹倒是忘了這一茬,適才聽到蕭峙替他做擔保,明日進宮便親自上奏這件事,他便放心大膽將杖刑宣之于口。
蕭峙已經進宮,晚棠坐在旁邊的小耳房里皺了下眉頭:“他吃喝嫖賭,想是早就不在書院讀書。趙管事能否查明他是哪個書院的?盡快將山長請來。”
趙福點點頭,很快把事代下去。
“京兆尹眼下不敢行杖刑,阿瞞,你再去催一下珍娘,便說……”
那頭,徐行遠遠看著珍娘,不敢近前半步。眼看珍娘失地耷拉下眉眼,他怒不可遏道:“便是秀才又如何?秀才犯法便可姑息不?”
“徐大夫息怒,本已經差人去請國子監的楊祭酒,革除其秀才之名,便可行刑。”
吳硯眼可見地抖起來。
阿瞞走到珍娘邊,蹲下再次提醒:“珍娘子還在猶豫什麼?眼下正是義絕的好時機,你若不義絕,待會兒他便是被打死了,后債也會追著你不放。況且如今令嬡已經被徐大夫買了去,與這廝再無半點關系。”
珍娘猛地抬起眼,恍然不安的眸子漸漸清明:“我義絕后,便可以不替他還債了?”
“自然不用,義絕后你與他再無干系。”
珍娘眼里燃起希冀,激得走到堂前跪下:“請大人主持公道,民婦要與吳硯義絕!”
義絕乃府強制和離,一方犯毆、、殺等行為便可義絕,吳硯毆打珍娘多次,甚至有掐其脖頸的惡劣行徑,便是說他殺妻也不為過。
這件事簡單,京兆尹當堂就給辦了,吳硯還爭辯,被一句“違者徒一年”給嚇得徹底偃旗息鼓。
珍娘沒想到跟吳硯和離這麼簡單,抱著兒喜極而泣。
吳硯恨恨地盯著們母倆,磨響剩下的牙。
他是秀才,他定能躲過今日之刑罰!
若不是珍娘骨子里不安分,嫁給他后還跟徐家這位大夫藕斷連,他不會為眾人的笑料!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借酒澆愁染上酒癮!更不會另覓知音!若非如此,他又何須進長樂坊想多贏些銀錢,好為其贖!
這一切都是珍娘害的,便是義絕又如何!他就不信們孤兒寡母的能逃得了他的手心!
珍娘察覺到他惡毒的視線,忐忑不安地摟住兒。
就在這時,一個蓄著山羊胡、滿書卷氣的老者被人帶過來。看到吳硯,他一臉嫌惡。
吳硯看到山長,著臉央道:“山長救我!我乃吳硯,我是清風書院的學生啊!”
山長怒目而視:“你無故不去書院讀書,陋習纏、惡名昭著,清風書院早就將你除了名!你早已不是我清風書院的學生!”
山長親手把除名告示遞給京兆尹,然后便如看到驅蟲一般,嫌惡地繞開吳硯,拂袖離開。
吳硯心里一,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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