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一言不發地盯著主神。

主神的目幾次想撞上的視線，卻又像被燙到般錯開。

他看上去又痛苦又糾結。

“我……”主神的聲音帶著智能有的卡頓，“有些事不能說得太。你知道的，我們這個世界的審計程序24小時掃描著每個主神的數據流，一旦發現異常關聯，就會立即上報。”

“但事實上，你的存在本就是異常。哪怕你在工人部接最底層的任務，那些被你改寫命運的小世界，依舊在瘋狂給予你能量。你太不同了。我想，我上你是一定的……”

姜恬的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塵埃：“所以，你們說的回家，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吧？”

主神的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聲道：“是的。就是一場騙局而已。積分系統是餌，現實世界的是牢籠。所有宿主都是會行走的能量電池，是我們做飼養的打工人，他們承擔著為我們收割能量的責任，而你……”他抬頭時，“你是最優質的，優質到讓他們害怕能量會都屬于你一個人，自己則徒勞無獲。”

姜恬忽然笑了。

“這一切是不是太荒謬了？”

“所以你讓我回主部，是想把我重新塞進流水線當標兵？你不是說他們想要找到子抹殺我嗎！”近主神，“還是說，你其實和他們一樣，覺得工就該有工的樣子？被抹殺就被抹殺……你還要藏什麼？”

主神被盯著，仿佛有些晃神，他下意識手想，卻又猛地收回。

“不一樣的，”他避開的目，“他們把宿主當耗材，可我——我只是希你好……”

“我和其他宿主不一樣？”姜恬接過話頭，語氣里了尖銳，多了份探究。

“對。”

“那我的特別之，你們到底搞明白了沒有？”

主神搖搖頭：“沒有，他們對你進行了非常細致的研究，結果你就是一個小世界被選拔出來的宿主，沒有別的藏份，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能夠隨意的干擾到能量的收割，甚至讓能量自發的聚集在你上。”

“你的這些同類原來早就對我進行研究了。”

“我跟他們不是同類。”

主神忽然抓住的手腕，這次沒有退，他的手抖，“他們用算法計算利弊，著你們，可我——”

“我跟他們都不一樣，我還沒有人形之前，就一直在跟你搭檔，在我的心里面我們才是一伙的，我們才應該是最好的一對——”

一切突然安靜下來。

姜恬看著主神的眼睛，沒有說特別讓人難堪的話。

“所以你既想保護我，又不敢背叛系統。”姜恬沒有后退，“就像現在，你一邊說要藏起我，一邊又把我推向主部的虎口。”

“我只是個分世界的管理者，能撬的權限有限。”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但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帶你去最的世界，護送你周全。”

“可我知道你不會選，你不想當逃兵，那還不如先回主部。我們先韜養晦，我會替你說，讓他們先等一等。等到一切都弄清了，我想，你一定會給這一切畫上一個句號。”

“你說的很對，我不想逃。”

姜恬的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表。

“因為我知道你的權限也很有限，你說想要帶我逃掉，卻自己都算不出能帶我逃多久就會被抓回來，我還是那個階下囚，所以到底有什麼逃的必要。”

主神不說話了，他的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也救不了的人。

“所以你這一次跟我流，是了他們的命令嗎？”

“是的，他們已經被我說了，想要對你網開一面，但他們會隨時監控著你，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所以我才把一切都告訴你，我想，你一定會選擇一條你自己喜歡的路。”

“這種部的，你告訴了我，就沒想過自己會遭多大的風險嗎，我記得你們應該都有著被監督的程序。”

主神搖搖頭：“沒事，一切都有可鉆，只要找到了，我就可以不罰。”

姜恬繼續點頭。

兩人突然就陷了沉默里。

明明現在姜恬命懸一線，還不知道會遭遇多麼大的危險，卻仍舊有心跟主神討論一些問題。

“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被抓來，我們到底是真的是出現了意外，才來到這個異度空間，還是說是你們讓我們出現了意外，我們才來的？”

姜恬問出的問題的確很鋒利，一般人很難招架得住。

“你們是真的出現了意外，我們不可能草菅人命，這樣也違背規則，規則是我們的重要依托，誰都不能跟規則抗衡。”

姜恬點點頭：“所以我們的確都有執念，但就是回不去而已，因為你們給我們畫了餅，卻沒打算實現。”

主神不說話，很顯然他是默認了。

姜恬嘆了一口氣，又笑出來。

真是沒想到，兢兢業業做了那麼多年任務，直到快要有危險了才清楚，這些都是騙局而已。

而他們也注定只是打工者。

這個世界倒還有生意頭腦的，將他們雇傭來，還不是要禍害他們。

“化人形以后，你的生活有變化嗎？”

姜恬突然又問了主神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主神看了一眼，認真點點頭：“我在努力學習人類的習慣，我現在已經算是可以將自己投人類社會生產的人了，我會適應你們人類的所有問題。”

“沒有人需要你進人類世界，我現在只想問你，真要到我跟那邊的人對抗時，你會站在我這邊嗎？我們即便當了多年的搭檔，但我也很清楚，你走到現在如今主神的位置上經歷了多，你會為我放棄所有嗎？或許你也會被毀滅。”

一聽到這個問題，主神的表沒有毫的變化。

但很快他看著姜恬，眼里竟然帶上了微微的笑意：“在你來到我的世界之前，我已經孤獨地游了很久很久，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會找到心之所向。可是命運總是峰回路轉，我們終究還是到了一起。當我知道我對你的覺時，我只覺得慶幸。”

“當了那麼多年孤獨的智慧，我竟然因你出現，這是屬于我的奇跡和驕傲。”

“所以，如果你想要去做，那就放手去做吧，你想要跟誰對抗，我都會站在你的邊，與你并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