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桑鹿睜開眼時，封硯已經起來，不在臥室里。

打了個呵欠，摳摳糟糟的腦袋。

看一眼時間，困了幾秒。

奇怪。

才睡六個半小時，比平時睡眠時間短，反而神頭比平時還好。

洗漱完從臥室出來。

見到封硯正在餐桌邊，不不慢喝著咖啡。

笑瞇瞇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呀~我昨天睡得太好了，神好得覺能打死一頭牛。”

新的一天。

開始新的沒話找話。

海量語言攻勢。

手拿把掐。

話落，余見到封硯握著馬克杯的手頓了一下，掀眸朝看，漆黑幽深的瞳仁沉淀著某種難懂的緒。

桑鹿分辨不出是什麼意思。

于是拉開椅子坐下來。

咬了一口面包，隨口說：“你昨晚沒睡好嗎？”

據所知，封硯生鐘規律的。

不需要鬧鐘，幾乎總能在同個一時間醒來。

見到他今天比平時醒得早，猜測應該是昨晚沒睡好。

這不，自然而然的話題送上門來了麼。

不等封硯回應，桑鹿又追問了一句：

“為什麼昨晚沒睡好？有什麼心事嗎？”

話音方落。

見到封硯眼皮又是一掀，眸沉沉，在臉上停了好幾秒。

半晌，垂下眼睫。

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繼續一臉冷酷地吃早餐。

“？？？”桑鹿不著頭緒了。

怎麼回事？

昨天他還好好的，很愿意解答那些沒營養的問題來著。

怎麼睡一覺起來，態度不咸不淡的？

是問題太多，用力過猛？

那好吧，今天就克制一下，講兩句。

話癆突然安靜，霎時間，餐桌陷微妙氛圍。

安靜得落針可聞。

連桑鹿撕下吐司邊的細微聲響，都變得清晰起來。

桑鹿撕下一條吐司邊放進里，百無聊賴晃了兩下杯子。

邊嚼邊想。

哎，封硯的心思可真難捉。

臉一下好一下壞的，晴不定。

就像他開口說話的契機一樣，毫無規律可言。

開始懷疑，封硯或許和常看的那些小說中的霸道總裁一樣。

搞不好是會因為今日員工左腳先邁進公司大門，而開除別人的那種總裁。

就…莫名其妙的。

*

封氏集團大樓。

總裁辦公室。

封硯眉心微微擰起，靠在椅子里，陷沉思。

整個上午，無論是簽文件還是聽下屬匯報，他眉頭一直鎖著。

有個問題在心里揮之不去。

反復問自己，這是怎麼了？

居然會在睡著時莫名摟住桑鹿的腰。

神冷漠的男人眼神暗了暗。

最困擾他的，是那時候，他的反應。

理告訴他，松開攬住的手臂。

卻把理踢到了一邊。

并未在第一時間松開手。

失序堵在口，沖散一貫鎮定從容的思緒。

他煩躁于自的失序，同時，也困于桑鹿突然摟他的行為，一早上起來，聽的口氣，竟是渾然未察的意思。

眾多思緒一團麻堵在心里，找不到解開它的線頭。

嗡嗡——

桌上手機忽然振幾下。

方特助：【封總，今天午飯您想吃什麼？想在樓上用餐還是去食堂？】

男人修長指節懸停在屏幕上方。

本來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卻在按下去時，改變主意。

【封：食堂。】

食堂的專屬用餐區和員工用餐區一墻之隔，隔壁喧鬧的聲音會偶爾傳到這邊。

不那麼安靜的環境。

有利于他忘記一些在腦袋里晃了一上午的事。

讓喧鬧的聲音蓋過心底嘈雜。

……

午飯時間。

食堂十分熱鬧。

封氏集團是京市出了名的神仙公司，同崗位待遇高于其他企業不說，還有每年兩次海外旅游，零食飲料不間斷的茶水間，在員工伙食方面，也將“神仙”屬現得淋漓盡致，按照五星級酒店自助餐標準制定的員工餐。

因此，午餐晚餐時間，往往是集團員工一天中最放松愜意的時候。

靠近食堂大門的一張桌上。

幾個市場部職員一邊吃飯，一邊愉快閑聊起來。

“最近網上有個很火的話題，生理吸引，你們刷到過沒？”

“啊，我刷到過好多次，到底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好時，會先于意識一步，呈現各種信號。”

有人接話，“哪些信號？說來聽聽。”

對面人用手機快速搜了出來，照著念：

“比如，不停對你笑，喜歡盯著你的眼睛說話。”

“還有呢？”

“還有，更深層次一點的，和對方睡在一起會睡得很香，喜歡聞對方上的味道。”

幾個人聊天的聲音很大，隔著幾桌都聽見了。

恰此時。

門口傳來沉穩的皮鞋聲。

封硯走進來，經過這群人邊。

“哇，封總今天居然下樓來吃午餐了？”

桌上人放低了聲音，見封總進了專屬用餐區，聊天聲才又大起來。

“好久沒見到封總來樓下了。”

“希封總能多來，常來，看著封總驚為天人的臉，我食都會好一些，飯菜都變香了。”

“你這就生理喜歡！”有人銳評。

“哈哈，別胡說，不敢想不敢想，我這作食型崇拜！”

“哈哈哈哈~”

輕松的談話聲融化在食堂窸窸窣窣的環境里。

沒人注意到，某個氣場冷冽的男人在經過門口那張桌子時，冷淡神凝固了一下。

……

午飯過后。

總裁專梯“叮”一聲，在頂層緩緩開啟。

封硯眉眼散發著涼意，闊步往辦公室走去，低頭看著手機。

方特助隔著離他一小步的距離，走在后面。

倏地。

方特助臉頓了頓。

他余不經意間一瞥，瞟見了老板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搜索框里有一行字——生理吸引。

方特助瞳孔地震。

驚恐收回目。

心早已地山搖。

封總怎麼會突然搜這個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