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他就找到了這一不對勁的源頭——

林真真的反應不對。

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不再像一個單純的小孩，

反而有點像一個竇初開的。

意識到這一點，裴束更別扭了。

他后退一步，和林真真拉開了一點距離，“真真，你說收到了恐嚇信，在哪里？給我看看，追溯源，可以的話，我會安排律師起訴。”

突然說起這個，林真真有些心虛，“哦，那些東西啊，我看到的時候，就扔了。齊束哥你沒看到，真的很可怕，我不想留著這種不吉利的東西在家里。”

裴束沉，“好吧，下次再收到東西，讓保鏢替你打開，保存證據有很必要。”

“我知道了齊束哥。”林真真把調好的咖啡送到裴束手里，“你嘗嘗，我最近剛學的，這個口味你喜不喜歡？”

裴束接過咖啡，抿了一口。

林真真期待地看著他：“怎麼樣？”

“不錯。”

裴束點點頭。

“你喜歡就好，我以后慢慢學拉花。”林真真一臉開心滿足。

裴束看著林真真，現在的狀態，并不像在電話里，哭著讓他過來看看那時候的樣子。

跟裴束說，自己睡不好，吃不下，經常做噩夢。

但是現在看，林真真臉紅潤，沒有半點不堪其擾的模樣。

裴束心里那怪異的覺更加濃重。

他將杯子里的咖啡一飲而盡，“真真，如果你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時間也晚了，我在這兒太晚不好。”

“有什麼不好？”林真真不解。

裴束很直白：“對你名聲不好。”

林真真一愣，明顯到，裴束在跟劃清界限。

林真真很想說，自己對外界的聲音不在乎，

但是這樣，就不能拿被網暴的事，跟裴束賣慘。

林真真咬了咬，艱難又委屈：“我明白了。”

半晌，問：“齊束哥，姜姐姐愿意原諒我了嗎？”

裴束沒說話。

“是不是……不愿意幫我？”林真真說著，眼眶又逐漸泛起紅暈，“我想過了，如果我在云城待不下去，就跟二嬸他們回老家去。學校那邊，我想先辦休學。”

“你二嬸他們愿意你跟著他們一起？”

“要是我休學，去找份工作，給家里補一點，他們應該會愿意帶著我。”

“我不同意！”裴束陡然變了臉，“不管怎麼樣，你都必須先拿到畢業證書。”

林真真淚汪汪的：“那我能怎麼辦呢？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是姜姐姐突然跑到學校，故意在我的同學面前，說那些話，自己沒法繼續進修，為什麼要毀掉我？”

換做以前，裴束聽到這些話，他會因著可憐林真真，而對姜以初厭惡幾分。

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這件事姜以初本來沒錯，是林真真非要把責任，甩到姜以初上。

“真真……”

裴束想替姜以初解釋，林真真忽然把手里的咖啡杯摔在了地上，

“齊束哥，一切都毀了，我的人生完蛋了！”

林真真站在滿地的狼藉里，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裴束剛才的理智，被林真真的失控了下去，他上前想安林真真，林真真卻忽然蹲下，拿起一片咖啡杯的碎片，橫在自己的手腕上。

涕淚縱橫，后退一步著裴束：“齊束哥，我不想活了。”

那半截出來的手腕，上面劃痕縱橫。

一道一道，錯著，結了深褐的痂。

裴束眸微深，語氣冷凝：“真真，把東西放下！事態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不是的，事沒有發生在你們上，你們當然可以輕飄飄地要我不介意……現在只有姜姐姐幫我澄清這個辦法，可是也不愿意幫我……”林真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瓷片深深嵌進了皮里，有珠滲了出來。

“我會讓出面幫你解釋。”裴束口而出。

林真真停下了手上的作：“真的？”

“我答應過你的事，哪一次食言過？”

裴束哄道：“乖，把碎片給我。”

在裴束的手快要到瓷片的時候， 林真真卻忽然錯開子，委屈地問：“今晚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裴束面難。

林真真看出他的猶豫，便主退了一步：“你不在這兒過夜也行，可是，你能不能像過去我生病，你照顧我那樣，陪著我，看我睡著，再離開？你不在，我不敢睡。”

林真真可憐地著他。

裴束遲疑半晌，啟：“好。”

林真真咧開，把碎片從手腕上移開了。

裴束見狀，立刻從手里拿過碎片，“走吧，我先帶你去包扎傷口。”

“嗯。”林真真乖順應下。

-

姜以初回到蘭汀府，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爬上了床。

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裴束還沒回來。

看來裴束不會回來了。

姜以初點開朋友圈，卻發現林真真發了條朋友圈。

一張臥室的照片，林真真躺在床上的角度拍的。

床邊的地毯上，倒影著一個男人的影。

高而俊秀的鼻梁，優越的側臉線條。

姜以初一打眼，就認出這是裴束。

林真真配文：【被人守護的覺真好。】

有一記無形的悶錘，重重地擊在姜以初心口。

退出了朋友圈。

林真真的心狀態這麼好，估計裴束已經幫解決了那些流言蜚語。

可是姜以初不同意幫林真真出面解釋，裴束是怎麼解決的？

承認自己和林真真的關系？

姜以初打開網頁，正打算搜索裴束相關的詞條，就已經有相關的熱門詞條跳了出來：【萬宇總裁夫人親自澄清，否認大學生是小三。】

姜以初又疑，又震驚：

什麼時候澄清了？

點進了那個詞條，跳出來的，是今天裴束丟給的那個個人賬號，是公司公關部替申請的。

沒有大名，把姜以初的份保護得很好。

里面用姜以初的口吻，替林真真解釋，那天在校園的爭執，純屬烏龍。

林真真是裴束的妹妹，不是什麼第三者。

第三者足，被化了一樁“家庭糾紛”。

里面還用姜以初的口吻，自責地反省自己，太過沖，鬧到了校園，害得林真真被大家誤會，為此，姜以初向林真真，向這次到誤導的社會大眾道歉。

姜以初覺得可笑，既然裴束可以自己造一個莫須有的“總裁夫人”，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征求的意見？

錯的不是，到頭來，反而要道歉。

這一作，輿論的風向很快倒戈：

【沒有人覺得，這個妻子太小氣了嗎？】

【我有哥哥，代了一下，我哥娶這麼個老婆，我真的會想殺人。】

【散了散了，以后這種事，不到最后，不要太早站隊。讓子彈飛一會兒。說不定是賊喊捉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