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媽呀,你這把嗓子,嚇我一跳。”汪琴嫌棄,“我們真真年紀還小,還要讀書,是正經孩子,以后要做強人輔佐裴總的。不像你,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只知道纏著男人,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似的,一點不知道害臊。”
汪琴說的是當初他們念大學,姜以初總是往齊家跑,天天粘著裴束。
姜以初垂下眼簾,嘲諷笑了笑。
這回,是嘲諷自己。
是的,喜歡裴束,是這輩子最錯誤的選擇。
當初的姜以初,懷揣遠大抱負和志向,想做最出的建筑師,設計出最藝學和實用相結合的建筑。
可裴束為了報復,親手折斷了的翅膀。
能有今天,都是活該。
汪琴敷衍地鋪上被子,轉就出門了,還用力鎖上了門鎖。
借著月,姜以初著那扇閉的門,怔怔出神。
如果是以前,一定忍不了汪琴在自己面前怪氣,甚至會跳起來,用被子蒙住汪琴的頭,然后痛揍汪琴一頓。
可是那是以前,現在的姜以初,是個麻木的行尸走。
過去的姜以初已經死了。
第二天,
汪琴按照裴束的吩咐,給姜以初送飯,
可姜以初因為虛弱,不是很有胃口,吃得了些,
江琴對此罵罵咧咧,再給姜以初送飯,份量直接減半。
第三天,
姜以初大概是有些低燒,一覺睡了好長時間,醒來已經下午,錯過了前兩頓飯,
生病本來就消耗力,需要補充能量,這會兒,已經是腸轆轆。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汪琴送來飯菜,姜以初卻發現,飯菜還是冷凍的狀態,上面結著一層厚厚的白油脂,讓人毫無食。
原來是前兩次的經歷,讓汪琴以為姜以初不吃了,汪琴索懶,把中午給姜以初送來的飯菜,原封不,又端了過來,只是走個形式,所以連熱都沒給姜以初熱一下。
姜以初忍著惡心反胃,把帶著油脂的冷飯冷菜吃了。
后來的幾天里,
姜以初學乖了,守著飯點等汪琴,也算是吃上了幾頓熱乎的飯菜。
可是大概是裴束不上心的緣故,汪琴偶爾會忘了給姜以初送飯菜,一天缺一兩頓,都是常有的事。
一周后,
姜以初已經開始思考,自己這樣的抵抗,到底有沒有意義。
去跟林真真道個歉,又如何呢?
自己也不會掉一塊。
裴束誤會自己的事,還嗎?
好不容易,又等到汪琴來送飯菜,姜以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汪琴說:“你去跟裴總說,我肯跟他認錯,讓他來見我。”
汪琴打著哈欠,心不在焉地應付:“知道了知道了。”
上雖然答應,但明顯是沒聽進去。
姜以初說:“你一定要記得跟裴束說。”
“哎呀,你煩不煩,我昨晚通宵打麻將,覺沒睡好,還要爬起來給你做飯,輸了我兩千,都不知道是不是來你這里霉頭。”汪琴很不耐煩。
姜以初從上掏出了幾張大紅鈔,塞到了汪琴手里,“這是三千塊錢,給你打麻將的,”
汪琴看到錢,眼睛都亮了,“你真是可以啊,被關到這兒這麼多天,上居然還藏著錢。”
手去拿,姜以初卻避開了,
姜以初認真叮囑:“你答應我,幫我通知裴束,我就給你。”
“答應你答應你,跟錢過不去我是傻子嗎?”
汪琴忙不迭應承,姜以初這才放心把錢出來,汪琴一把奪過錢,沾了口唾沫數了數:
三千。
今晚又能繼續上幾圈了!
汪琴喜滋滋離開,姜以初蜷著,坐在床上,默默地等著裴束來。
可不知道,汪琴剛離開,就朝著閣樓房間的門啐了一口:“真當我傻呢!幫你通知裴總,那咱們真真怎麼辦,我還等著做裴總的二嬸呢,這破保潔的活兒,我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哎,這個世道,錢可真難掙……”
當天晚上,裴束沒有來。
姜以初以為裴束在忙,
第二天,又等了一天一夜,裴束還是沒有來,
不僅裴束沒有來,汪琴人也失蹤了一整天,沒人給姜以初送吃的,姜以初開始得手腳發。
姜以初這才知道,自己被汪琴騙了。
汪琴那種牌桌上的賭鬼,拿了錢,一定會沾在賭桌上下不來,估計不僅沒有幫姜以初通知裴束,就連給姜以初送飯都給忘了。
第三天清早,汪琴才睡眼惺忪地給姜以初送早飯。
門剛打開,床上卻不見人影,
“咦,人呢……”
話音剛落,
姜以初從門后撲出來,
纖瘦弱的子,此刻形如枯槁,皮蒼白,嚇了汪琴一大跳。
姜以初扯著汪琴的胳膊,兇狠質問:“裴束呢?”
“裴,裴,裴總他,出差了……這幾天都不會回來……”汪琴張口就來。
姜以初哪里還會再信汪琴的鬼話?
一把推開汪琴,飛快往樓下跑。
只要能見到裴束,一切就都好了。
然而房子里,空無一人。
難道裴束真的出差了?
“呵呵呵,我早跟你說了,裴總人不在家,”后,汪琴追了上來,的笑儼如惡鬼,“出不出差不知道,說不定還是在醫院陪著我們真真呢。”
姜以初警惕地著汪琴,余卻鎖定了客廳中央的座機。
這是現在唯一能向外界求助的工。
的手機早被裴束沒收了。
可沒等姜以初過去拿起座機,汪琴就上前揪住了姜以初的頭發,把姜以初往樓上拖,
“想打電話求救?沒門兒!你要是跑了,裴總又該怪在我的頭上,你還是乖乖呆在閣樓里,等裴總回來吧……”
姜以初了好一段時間,加上之前墜海的病也沒有徹底恢復,當下本不是汪琴的對手。
汪琴干慣了活重活,力比一般年輕人都要強健,拖著姜以初,就像拖拽著一只小仔。
姜以初被摜在床上,
疼!
渾的骨頭像是碎裂了一樣!
汪琴怕再逃跑,立刻反手關上門,一聲訇然巨響,姜以初重新被困在一片死寂之中。
閣樓的門窗,材質特殊,單憑人力是無法砸開的,姜以初絕地蜷起子,抱著自己,由于長期缺乏能量,渾渾噩噩昏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閣樓的門開了。
還以為已經是第二天,汪琴來給送飯了。
可是窗外,卻是一圓月高掛夜空。
現在竟然是晚上。
月下,裴束形頎長,一西裝革履,清雅俊雅。
他邁開步伐,走向床上的姜以初。
步伐緩慢、沉重,看著四平八穩,看仔細了,就能發現他的穩重之中,有一勉強。
等他走近,姜以初才聞到他上濃重的酒氣。
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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