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林真真擔架旁的人群看到了裴束,連忙紛紛給裴束讓出了一個口子。
后來的形,姜以初沒看到了。
只看到,裴束了林真真的額頭和臉頰,作盡顯心疼和憐惜,那之后,救護車的車門就被關了起來。
心驀地一疼,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再松開時,心臟皺的。
鼻頭一酸,眼淚就了下來。
醫護人員忙問:
“怎麼哭了?是哪里疼嗎?”
“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跟我們通。”
姜以初搖了搖頭。
但是眼淚更洶涌了。
想說上不疼,然而現在覺自己哪哪都疼。
胳膊疼,疼,背疼,
心也很疼。
到了醫院,姜以初做了初步的檢查,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由于是墜海,還是給安排了病房,讓做進一步檢查。
當天的氣溫低至零下,海里更是寒涼仄,掉進海里,相當于泡在漂著碎冰的池子里。
比那天被裴束關在屋外淋了一整夜雨,況還要更糟糕。
那時候高燒不退,三天兩夜,可是也忍耐下來了。
可現在覺得比那個時候還要難。
當天夜里,
惡寒不止,突然發起了高燒。
要不是護士查房發現不對勁,估計真的要去見太了。
燒得迷迷糊糊間,聽到醫生的談話:
“這病人是墜海?”
“對啊,好險救援及時,否則,這天氣在海水里再泡上一會兒,人都得凍截肢。”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沒有家屬過來陪護?”
姜以初想說,我老公在陪別的人呢。
但是話沒能說出口,人就昏睡,重新陷了怪陸離的夢境里。
夢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
那時候天天纏著裴束,好不容易讓他松口,答應讓做朋友。
姜以初興得要做點什麼來慶祝。
最后決定兩個人去徒步登山,順便驗在山里野營。
可是登山那天,遇上大雨,加上前一天太興沒休息好,姜以初在山上功病倒。
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兩個人,一起在山上,地點篝火、吃食,看星空、看日出,
可是最后變裴束老媽子似的,忙前忙后照顧生病的姜以初。
懊惱極了。
這可是鬧了好久才求來裴束陪一起上山的機會,
本想好好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讓兩個人有一次快樂的回憶。
可是卻搞砸了。
裴束還沒責怪,先責怪起了自己,
一邊生無可地躺在睡袋里著帳篷頂,一邊哼哼唧唧地流眼淚。
裴束被哭煩了,“你要怎麼樣,才能不哭?”
姜以初:“要你吻我。”
裴束:“……”
姜以初只是上耍流氓,不認為裴束真的會吻。
每次耍小子,裴束只會無視。
可是那天,他的臉有些古怪,看著姜以初,眼神逐漸變得幽深,摻雜著某種愫。
等他湊到近前,姜以初才意識到,即將要發生什麼。
那天,
在山里的林間、他們一起搭建的帳篷里,裴束第一次吻了姜以初。
后來再說起當天的事,姜以初都無比慨:“我當時以為,你會丟下我不管。”
裴束帶著點教育的口吻反問:“如果我是這樣的人,你為什麼還要喜歡我?任何一個人,都應該先自己,如果有人這麼對你,那麼我奉勸你,最好還是離這個人遠一點,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去。”
夢里,姜以初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過去發生的一切。
眼角下了一行清淚,打了枕巾。
裴束,你說得對,
我堅持不下去了,決定不再你了。
如果可以,我一定離你遠遠的。
-
姜以初的病得到控制,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世界已經恢復了白天的熱鬧。
走廊有皮鞋踢踢踏踏的聲音,七八個西裝革履的人從姜以初的病房前經過。
“裴總,您不去看看姜書嗎?”
是之文的聲音。
不大不小,正好能被病房里的姜以初聽到。
姜以初心里一個咯噔,屏住了呼吸,等男人的回答。
半晌,裴束磁沉的聲音響起,“真真的病房在哪里?我去看看。”
他略過了這個問題。
也就是用沉默,否認了這個問題。
姜以初自嘲笑了一聲,在奢求什麼?
姜以初啊姜以初,到了這一步,你還在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賤不賤。
“就在前面不遠,601病號。”
“真真況怎麼樣?”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醫生說,真真小姐如果想要出院,也是可以的。”之文說完,又不死心提醒了一遍:“裴總,昨晚醫院來電話,說姜書的狀況不是很好,您是不是……”
裴束的聲線冷酷又絕:“以后如果不是真真的消息,就不用給我匯報了。我要好好問一問真真,當時船上到底是什麼況,為什麼會墜海。如果是對真真做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
一行人沒有停頓,踢踢踏踏的聲音走遠了。
這個“”,說的自然是姜以初。
姜以初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
可是現在,心臟還是跟刀片在上面劃一般,
一道道銳痛,刺激著的神經。
裴束不關心的況也就罷了,竟還懷疑是害得林真真墜海。
每次林真真出事,他第一個要責怪的,都是姜以初。
就因為林真真外表弱,而姜以初以前是大小姐蠻脾氣,就一定是欺負林真真?
跳下海救了林真真,怎麼沒人謝?
現在卻要反過來追究的責任?
真是諷刺!
姜以初想到這里,不起了一疑竇。
那時明明已經抓住了林真真,可是又一剎那,卻到了林真真抵抗的力道。
一開始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現在,聯想到墜海之前,林真真對說的那一番話……
事接連串起來,逐漸形了一個清晰的脈絡:
如果那個船員真的跟林真真是一伙兒的,那麼林真真墜海,就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因為只有創造一個新的“意外”,才能掩蓋另一個“意外”。
林真真把自己墜海的原因,歸咎到姜以初頭上,這樣就抵消自己的罪業了。
姜以初撐著乏力的四肢,從床上下了地。
得去看看,林真真會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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