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看著紀云州和鄭欣然并排站在不遠,我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明明記得今早的坐診列表里是沒有紀云州的。
遇見他也就罷了,偏偏還再次撞見了鄭欣然。
我不知道紀云州有沒有聽到舅舅方才那一番言論,但我更擔心的是,劉士從其中看出端倪。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便聽到劉士驚喜道:“這不是今早遇到的那位熱心腸的小姑娘嘛?”
鄭欣然也不認生,大大方方道:“是的阿姨,我鄭欣然,是沈師姐在醫學院的學妹,目前在神外科實習。”
鄭欣然說前半部分時劉士臉上還掛著笑,說到后半部分時,的那雙漂亮的丹眼立即落在了小姑娘的牌上,盯了兩眼道:“是月月的學妹啊,還在神外科實習,那你一定非常優秀。”
說完這話眼神若有似無的在紀云州臉上閃過,但紀云州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本不在意劉士的試探。
他本就自帶濾鏡,這一演,劉士眼中的擔憂還真是了去。
而鄭欣然也是一副落落大方樣,熱心道:“阿姨您過獎了,師姐平時工作忙,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劉士遞給我一個眼神,贊嘆道:“你瞧瞧你這學妹,多甜多懂事。”
一直一言不發的舅舅卻在這時候接了腔:“說到幫忙,小姑娘,我這還真有個事要麻煩你。”
此言一出,我跟劉士皆是一愣,不知道舅舅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而鄭欣然則拿出了醫護人員的那副熱心腸道:“叔叔您請講。”
舅舅直腰背,圓溜溜的眸子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嚴肅道:“就是我覺得咱們這個科室啊,有個別醫生的醫德還有待提高,不能因為職稱越高就不把我們平頭老百姓放在眼里……”
舅舅說到這時,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了紀云州的上。
小姑娘聰慧,稍微瞄了一眼,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尷尬地扯了扯角后,回應道:“叔叔說的我記下了。”
“別聽他的,”劉士張的打圓場,“他就是年紀大了,脾氣臭,要我看這整個神外科的醫生品質都是不錯的。”
舅舅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正準備開口,就被劉士按住:“那紀醫生你們先忙,我們就先告辭了。”
舅舅是被劉士生生的拖進電梯的。
上電梯前,我瞥了一眼一直一言不發的紀云州,心里愈發不是滋味。
從剛才到現在,他跟鄭欣然都保持外界眼中的正常距離,分寸也拿的剛剛好,我知道,他是在保護。
因為舅舅在指桑罵槐時,他明明皺了眉。
可是這種不耐煩的緒只在他的臉上閃過了兩秒,而后又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以為他演的好,可還是被我捕捉到了細微的緒。
至于被他保護的鄭欣然,不知道我們婚姻關系的小姑娘,此時正眉眼彎彎的朝我們擺手。
諷刺的。
路口,舅舅黑著一張臉不說話。
劉士繼續解釋道:“人家畢竟是京協的活招牌,有點脾氣很正常,你說你非要跟一個晚輩計較什麼?”
“你也知道是晚輩啊?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舅舅愈發不滿,“我們患者還不能提點意見了?”
劉士也很無語,一個是的親哥哥,一個又是他的親婿,噎了兩秒后郁悶道:“不過一點小事,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話音剛落,舅舅就變臉了,隨即攔下路邊的出租車,直接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
劉士見狀也非常無語,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后吐槽道:“哎,你說這什麼事啊。”
舅舅確實生氣了,劉士一連五六個電話打過去,他愣是給掐斷了,但是他看病的藥還在劉士手上,只能讓我勸舅舅。
我想了想,拿出家中那瓶珍藏的凱撒王香檳,給他老人家打電話。
“好酒是吧?”舅舅一聽有酒,語氣都了幾分,“你媽不是不準我喝嗎?不會有詐吧?”
怎麼說呢,香檳雖然也是酒,但對于舅舅這種嗜酒如命的人來說,跟漱口水差不多。
當然這話我是不會說的,改口道:“私房菜館,晚上七點,不見不散。”
舅舅答應的很爽快。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我跟劉士按照約定來到了餐館樓下,沒一會,舅舅的招呼聲便傳到耳中,我跟劉士同時過去,頓時大吃一驚。
舅舅不是一個人來的。
與他同行的,他有穿著一便裝的梁皓渺。
黑高領搭配深灰大翻臉長款羊絨大,配上一條深系直通休閑和淺口馬丁靴,以及一條淺系圍巾,此刻的梁皓渺看上去既時尚穩重又不失年。
但是,他怎麼跟舅舅同行?
距離近了,梁皓渺友好的跟我們打招呼:“伯母,沈醫生,久等了。”
劉士直愣愣的看著舅舅,眼神里帶著一探究,卻聽到舅舅說:“此次看診能如此順利,多虧了小梁這個大好青年從中幫忙,今晚我們必須好好招待招待。”
舅舅雖然子莽撞了些,但為人正直,這一番言論下來,我跟劉士都沒法反駁。
劉士干脆順手推舟:“可不是嘛,小梁勞苦功高,一會伯母陪你喝一杯。”
“伯母過譽了,”梁皓渺朝我遞了一個求助的眼神,禮貌道:“舉手之勞,隨意就好。”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門,沿著回廊一直往前走,經過一小橋時,劉士突然發出了驚呼聲。
我疑的看向,只見劉士驚訝的著正前方,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我順著的眼神看過去,頓時詫異不已。
小橋的另一邊站著的,竟是紀云州,鄭欣然和早上給舅舅看診的張醫生三人。
劉士的這聲驚呼也引來了對面的目。
四目相撞時,只見紀云州黑眸一凜,眉眼中是顯而易見的不快。
鄭欣然卻上前一步,面帶欣喜道:“師姐這是帶梁醫生見家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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