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等于沒問。
顧詩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習慣地給了他一腳,“但凡讓我重選一次,我直接繞過你!”
程赟審度般地看著,“那你選誰?上次那個學長嗎?”
顧詩筠冷哼一聲,“那可說不定,人家除了沒有頭發,哪點比你差?”
聽得這麼說,程赟眼神遽然一黯,他不是滋味地抵了抵下頜,手將整個人用力擁進了懷里。
或糅或碾,
都想讓進自己的心里。
“你試試……”
顧詩筠癟,抬手用指尖了他的膛,“急什麼,我開玩笑的。”
說完,回以更加嗔的一笑,在他懷里蹭了蹭。
機場門口的出租車一輛接一輛地停下。
薄霧依稀中,醒目的車燈愈漸明亮,冗長的街道上滿是離別的味道。
顧詩筠不覺心口慌一,雖然知道答案是不可能,但還是不由分說地拉住程赟的袖,“能不能不走……”
程赟低聲哄道:“很快就見了,好嗎?”
“不要……”顧詩筠用力搖頭,“一分鐘我都不了,別說一個月、一年了……”
那不等,那煎熬。
但是,如果可以長相廝守,誰又愿意分別兩地。
出租車司機打量了一眼相擁離別的兩個人,見男人行李箱上兩排紅字,一口呼之出的椒鹽普通話瞬間就憋了回去。
這種還是等著吧。
一時半會走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顧詩筠更加難放手。
程赟又抱了抱,低頭在額頭輕輕一吻,“走了。”
顧詩筠也知道自己不能耽誤太久。
下定決心般地,咬著下推開他,“一路平安。”
程赟深深看了一眼,“趕回家,今天霧大,早上冷。”然后拿起行李轉進了機場大門。
然而顧詩筠毅然不,就這麼一直怔怔看著他,每一個步伐每一個腳印,每一個作每一個神,都恨不得刻記憶的最深層。
迷彩的行李箱消失在眼前,男人的影亦跟著沒有了可尋的蹤跡。
直到司機小聲提醒了一下,才緩緩回過神來。
回去的路,漫長至極。
司機也沒敢多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開口就是死寂的開端,畢竟一對小夫妻剛剛分別的時候,人跟竹基本上沒有本質的區別。
偌大的家,陡然之間又只剩下了一個人。
曾經不覺得,因為領證的第一天程赟便被召了回去。
但現在不一樣了,已經徹徹底底習慣了有他在邊,突然離開,那種悵然若失的苦便止不住地涌上心頭。
顧詩筠坐在桌邊,抱著一杯水,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面上畫著圈圈。
失落和委屈一下就溢滿了眼眶,莫名而來的恐懼也占據了心頭。
一時間,再也沒有了別的緒。
這時,手機振起來。
趕將手機拿出來,瞧見來顯是顧母,不覺有些失意。
徐曼華問道:“筠筠,程赟是不是今天走?”
顧詩筠趴在桌上,將手機開了免提,嗯了一聲道:“對,我剛從機場回來,他早上9點半的飛機,先飛拉薩,然后還要中轉去他們空軍航空兵基地。”
徐曼華:“啥航空啥基地?在哪啊?遠嗎?”
顧詩筠按了鎖扣,怏怏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西部戰區的航空兵基地負責的是西南和伽國的戰略防任務,應該就在中伽邊境那吧——唉唉我猜的啊,的我也不好問。”
見稀里糊涂的樣子,徐曼華也唉聲道:“那你們再見面不得年底啊?”
顧詩筠勉強沉住聲音,說道:“年底之前我也可以去找他,他們最新的戰斗機已經部署了。”
徐曼華也沒聽太明白,只知道又是至半年以上的相隔兩地,連個確切的地理位置都不知道,這婚結的,連這個當媽的都有些后悔。
思忖片刻,問道:“程赟沒爹沒媽,外婆也去世了,雖然有個姨媽但隔著肚皮,要不過幾天我和你爸去你那陪陪你?”
顧詩筠抿強笑,“過陣子吧,這幾天我忙死了,好幾個病人的擇期手都要改時間。”
徐曼華也沒繼續執意,安道:“也行,正好下個月你爸要回學校弄一下退休金存款的事,我們一起過去。”
顧詩筠閉上眼睛,疲憊道:“好,那到時候我收拾個房間出來。”
二人又說了幾句,似是見心還算好,徐曼華才掛斷了電話。
知了吱吱地鳴啼,樹梢掛滿了霜落的晶瑩,被烤熱了又融化消散。
聲音戛然而止的一瞬間,那種寂靜的失落又涌了回來。
顧詩筠仰頭憋住鼻子,呼吸快要停止才低下腦袋,低聲問道:“為什麼兩個月這麼快就過去了?”
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連個確切的答案都沒有。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沖,想沖出去直接開到他所在的空軍航空兵基地。
但可笑的是,連人家基地在哪都不知道。
時間過得無比緩慢,時鐘里的指針像是永遠也不會,顧詩筠正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突然,門鈴“叮咚”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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