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謝謝了。”
顧詩筠轉,咬著下顎仔細思忖,轉頭又朝空軍那片營地跑去。
一個肩章兩條折杠的士兵并不認識,攔下道:“這位醫生,你找誰?”
手臂上有紅十字袖章,更有世和醫院的院徽。
“我找……那個……”猶豫遲疑了一下。
算了,還是不喊他副大隊長了。
繼續道:“我找程赟。”
畢竟平時鮮提及上級的姓名,又是基本上沒什麼集的戰機飛行員,遽一聽到這個名字,士兵都沒反應過來。
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猶疑地說道:“副大隊長剛回來,你等著,我去問一聲。”
嗯?
不是,這還要問一聲?
顧詩筠急忙道:“哎,我是他的……”
然而話還沒說話,士兵就已經轉朝后面一頂比較大的軍綠帳篷跑去,沿路碎石凌,又有耳畔風聲呼嘯,早就把后半截的話給堵在了半路上。
不一會兒,程赟就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遙遙看見,他面不改地點了一下頭,然后沖招了招手。
“來。”
沐著的,半嵌著眼神的利落干脆,明顯就是一副雷厲風行的架勢,連語氣都是不容置喙。
嗤,好大的威啊。
顧詩筠走過去,跟著他進了帳篷,被阻攔在外,便是溫和融的昏暗,將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顧詩筠這才看清,這男人依然還穿著昨夜的飛行夾克,黑靴子的鞋底滿塵土,臉上的疲倦又多了幾分。
不過暫時沒空管這些。
“那個病人不太安全,畢竟昨晚上參與手的人比較多……”
思忖著,還是沒說楊馥寧到叭叭的事,畢竟以后一直在同一個科室,人家又是主任,犯不著得罪。
然而程赟似乎知道的意思,了上的夾克道:“我明白,病人明天早上就會被送走。”
顧詩筠一聽,怵然愣了愣,“啊?這麼快?他剛做完手……”
手今天早上才結束,26小時之都會出現排異反應甚至直接死亡,再者,如果明天就送走,沿路的顛簸會對傷口產生極大的影響。
問道:“縱教授說可以轉移嗎?”
程赟雙手搭在腰帶,點了點頭,“嗯,縱教授上午走的時候,就是這麼吩咐的。”
顧詩筠一聽,愕道:“縱教授走了?”
一晚上的手,曹似的說到就到、悟空似的說沒就沒。
所以說,能做到這種資深教授外加顧問級別的大佬,都已經進化到不用睡覺了嗎?
程赟平靜道:“對,早上做完手就送回吉隆了。”
顧詩筠瞪圓了眼睛。
“……?”
縱覽整個救援營地,就只有一臺沒了窗戶的越野車和兩輛老破舊的大,趕在這個時間段把縱恒送走,除非開飛機。
但是開飛機……?
嘶,這男人也進化得不用睡覺了?
見遲疑不信,程赟哂笑,抬手在鼻子上輕輕一刮,“這麼不信你老公?”
鼻尖掠過溫。
像是羽翅在湖面輕綻的覺,從未有過。
顧詩筠遽然往后退了一步,半張了口,勉強道:“真是你送走的?”
程赟滾了滾結,坦然垂眸,不置可否。
顧詩筠怔怔看著他,視線游離在他眼眶里,努力尋找困倦的疲憊,但好像都沒什麼結果。
疑慮問道:“那你……不困嗎?”
程赟蹙了蹙眉,仔細想了一下措辭,說道:“困,我正準備睡一會兒,就有人進來告訴我說有一個醫生來找我,所以我以為……”
他倏地止住話語。
顧詩筠問:“你以為什麼?”
程赟依然蹙眉,下頜緣的弧度微微一側,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以為你打算來陪我睡。”
話音剛落,幾乎驟變似的,顧詩筠的臉倏忽一紅,抬手一掌就拍在他口,“無不無聊啊你!”
就算是夫妻,也沒到可以開這種玩笑的地步。
至現在不是。
轉走,但還沒邁出一步,就見程赟已然站在帳篷門口,筆的微微側斜,臂膀曲線的張馳度和部的弧度已經將簾子擋去了大半。
他就沒打算讓出去。
顧詩筠抬頭,兇地看著他,“你干什麼?”
風大,簾子被吹起一隙。
程赟將簾子掩起,低了帳篷里的線,他朝多走近了一步,結輕滾地慢慢說道:“筠筠,別再跟我犟氣了,好嗎?”
難得的,他沒有那種直沖云霄的迫力和果決,不是迎難而上,只有溫聲細語,在簾子后的風聲里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欠了兩年的溫,該彌補了。
大概是和耳一起的共鳴,將顧詩筠心那簇火苗猝然點燃。
但秉承著最后的一堅持己見的原則觀念,認真看著眼前的男人,問道:“我問你幾個問題?”
程赟稍稍怔住,口中卻答好。
顧詩筠掀起眼皮,問道:“你是不是在領證當晚就跑了?”
程赟手心一,踟躕不決。
顧詩筠:“你說是或者不是。”
程赟抵了抵下頜,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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