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馥寧更是苦笑, “我小兒子生病了, 所以……”
然而還不等說完,紅十字會的隊長莊文走過來道:“楊主任,你還是留下來吧,剛才你人來電說你小兒子已經退燒了,沒什麼事了,你作為世和救援隊唯一的主任醫師,還是要坐鎮的。”
聞言,楊馥寧臉微微一僵,也不知道該怎麼斡旋,只能著頭皮點了點頭。
薛薇恩和其他幾個醫生護士走后沒多久,附近的藍天救援隊隊長趕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了一輛車,風塵仆仆,車燈全、后座還了個門。
巡了一圈,他眉目嚴肅,問道:“你們是只有一個人失蹤了,對嗎?”
蔣喬趕走過去,焦急說道:“對,吳隊長,是我們外科的顧醫生。”
吳長水蹙眉深思,倒吸了一口氣,“是失蹤在吉克桑那座山的山腳嗎?”
蔣喬眼神一散,哪座山還真的不知道,于是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了秦悠然。
秦悠然懶懶散散地抿了抿下,說道:“嗯,一瞬間房子就塌了。”
吳長水臉更加暗沉,他不覺艱難地用腳蹭了蹭地面,“那兩個自的記者也是失蹤在那里,山腳已經面目全非。我們圍著那里看了一圈,本就進不去人。”
“面目全非啊?”秦悠然一聽,眼神過一慌,但依然語氣很是冷靜,“那怎麼救?”
吳長水深深嘆了一口氣,“我聽說要再派一支救援隊過來,跳傘進去。”
蔣喬雙眸瞪圓,驚異道:“跳傘?為什麼不用直升機?”
就算古圭拉窮得沒有軍用直升機,鄰國的鐵總有吧?
吳長水搖了搖頭,“濃霧太大,還有冰雹雨水,山坳里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本沒法著陸。”
秦悠然捋了捋頭發,抬眼問道:“那……誰跳?”
保不準是程赟呢?
跳傘下來救老婆,這可是大場面,怎麼的也得觀觀。
“還能有誰,空軍啊。”吳長水嗤了一聲,“難不是你跳?看著漂漂亮亮的醫生,怎麼腦子轉不過彎來。”
他說完,又上了車,匆匆往南面的營地開去。
秦悠然遽然吃了癟,愣了好一會兒。
“我靠,兇大啊,埋的是我老同學啊!我多問兩句怎麼了?”
風越來越大,吹得兩頰鬢發沒了蹤影。
偌大的營地,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留,漸漸地就掩了喧嘩。
蔣喬低著頭,悶了半晌才問道:“你又不喜歡顧醫生,出事了,你應該溜得比誰都快啊。”
秦悠然散漫地翹起二郎,漫不經心地抬眼,說道:“誰說我不喜歡了?”
蔣喬一愣:“啊?”
秦悠然翻了個白眼,揶揄道:“而且我才不信死了呢,我得留下來,等著看笑話。”
蔣喬更是聽不明白,“什麼笑話?”
秦悠然切了一聲,聳了聳肩,“沒什麼,我說著玩兒呢。”
-
早上的明,被霜雪洗滌過后顯得更加耀眼灼目。
昨日還是凜冽的風霜,今天又變了酷熱的炙烤。
“嗚——”
特訓的急戰斗警報忽然拉響。
程赟迅速穿上抗荷服,拿上飛行頭盔,快步跑向機庫里一架披著絢爛銀輝的殲-2S戰機。
機務已經將戰機的鋁箔防塵布卸去,正在檢查飛機的通風管。
地勤幫忙將氧氣面罩遞過來,“副大隊長,準備開車。”
程赟將頭盔戴上,明明烈日之下有暖意襲來,到的卻是來自北方的寒風,呼嘯掠過臉頰,刮出生疼的覺。
迎著璨而盛暉的,他攥了手心,麻麻的。
然而這時,沈浩匆匆趕過來,見他還未開車,趕說道:“副大隊長,旅長說了,今天你不用飛。”
程赟稍稍愣住,周圍的幾個機務地勤也略有些錯愕。
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取下飛行頭盔拿在手上,“嗯,好。”
他快步朝塔臺的方向跑去。
沈浩跟在他旁邊,勉強跟上他的步伐,“副大隊長,我聽旅長和副參謀長說過,好像嫂子是在轉移病人的時候失蹤的……”
程赟攥手心,“這個我知道。”
沈浩又繼續道:“病人是個小孩子,落了東西……”
程赟腳步稍稍頓住,閉了一下眼睛,“然后呢?”
“然后,回去拿了……”沈浩垂下眼簾,踟躕半天才著聲音說道:“只有一個人沒跑出來……”
程赟聞言大腦轟然,整個人就跟銅澆鐵鑄似的震在了那。
只有一個人……?
在那個不見天日的暗山坳里,就只有一個人?
他愣怔片刻,腦袋轟然一聲坍塌般皸裂,然后加快了步伐朝塔臺趕去。
冰涼的走廊里回著沉重的腳步聲。
正準備敲門,哪知里面人像是知道他已經到了,不等他指關節到門板,門就被從里面反著打開了。
“旅長。”
程赟敬了個軍禮。
周建義面不改地嗯了一聲,轉讓開一條路。
太早已越過山頭,雄壯巍峨的山峰被似火的鍍上了一層金,在偌大的玻璃窗后映出一道彩虹的弧線,反的芒投在前方數個晶顯示屏上,襯得眼前倏忽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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