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赟抬眼,心中不由恍惚過一無波無瀾的苦,五味雜陳地嗯了一聲。
要說最終歸宿,何止是閃婚。
那本就是老婆都不認識自己了。
他走到床邊坐下,習慣地松了松肩胛骨,酸痛膨脹迸發。
“嘶……”
說實話,他還沒抱過人。
怕下手重了,著疼了。
更怕力氣小了,摔著。
可剛才顧詩筠蜷伏在自己懷里,月籠罩出一圈氤氳,得像只筋骨的貓,他本舍不得放手。
林彥霖注意到他眉頭鎖,視線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手腕上的包扎。
“喏,你這怎麼回事?”
程赟淡淡道:“不小心劃傷的,幾天就好了。”
他說完,掀了被子上床,然后枕著手肘,默默仰窗戶外的夜空。
云深霧重,今夜再沒了流星。
剛才那一吻,在腦海里藤蔓似的纏繞,燒心般地怦然,本無法使自己靜止下來。
越想,心中越是堵著一分不安分的躁。
程赟輾轉難眠,最后只能煩躁起,發狠著太。
他往帳篷外走。
林彥霖莫名喊住他:“副大隊長,你去干什麼?”
程赟道:“煙。”
林彥霖愣住,他沒聽錯吧?
“不是、你不是戒了嗎?”
程赟抵了抵下頜,深闔著眼睛說道:“不住了。”
他轉頭,撂話走人。
星火花。
直到指間的煙被點燃,煙霧繚繞沖上云霄,程赟才緩緩從那份按耐不住的惶然悸里解出來。
然而,煙能鎮住生理,卻鎮不住心理。
他朝著顧詩筠休息的那頂帳篷看了許久許久,有那麼一瞬,真的很想沖進去直接把從睡夢中喊起來,然后告訴我就是你老公。
他完煙,躊躇許久,滅了。
-
第二天一早。
裊裊升起的炊煙,彌漫著一濃淡適宜的清粥味道。
顧詩筠睡眼惺忪地醒過來,迷迷糊糊怔了好一會兒。
視線剛剛清晰,旁邊就撲上來一個人,“顧醫生,你發燒了,昨晚上直接暈在了房車外面!”
顧詩筠愣了愣,這才發覺自己是躺在夜里值班的帳篷里。
抬手探了一下額頭溫度。
“已經退燒了?”
蔣喬點點頭,端來一杯水,“對。后半夜就退燒了。昨晚上是那個程隊長發現你的,然后又把你送到趙醫生這。”
顧詩筠聽著,緩慢點了點頭,“哦,這樣……”
依稀記得,是和楊馥寧一起做完最后一個手,剛準備回來就遇到了那位程隊長,幫他理了一下手腕上的傷……
然而記憶就跟斷片似的,戛然而止。
估計是暈過去了。
按了按太。
睡了一覺,又打了退燒針,整個人已經好很多了。
“了,去吃飯吧。”顧詩筠深吸一口氣,慢慢地下了床。
兩個人一起走到吃飯的帳篷。
這個時間點沒有什麼人,顧詩筠端著碗,隨便找了個空的折疊桌坐下。
有一下沒一下地拉著,米粥到了邊都沒有一丁點味道。
“提提味?”
蔣喬推過來一小包榨菜。
顧詩筠食之無味地擺了擺手。
這時,手機忽地震,提醒收到一條新消息。
這個時間點,父母應該和鄰居老王家的新媳婦一起麻將,噼里啪啦地吃吃,贏錢錢贏得手,兒沒閑找。
那麼就只有一個人。
顧詩筠拿出手機。
果然,程赟的消息。
【這個月工資和上半年的福利都轉過去了】
【有空查一下】
顧詩筠遲鈍愣住,然后猛地反應過來。
哎喲,難怪只發了半晚上的燒就容煥發了,搞了半天有這驚喜等著。
打開銀行app,仔細看了一眼。
半年的福利補,再加上之前超市購卡和柴米油鹽醬醋茶,嘖,一年吃飯都不用自己花錢了。
太突突地跳。
抿著笑意,一個字一個字地回復道:【謝謝老公!】
想了想,覺著不夠,又連發了好幾個怦怦跳的小心。
滿屏的意。
自己都覺得很敷衍。
正想著再回復幾句甜言語,薛薇恩端著碗湊過來,好奇地翻上眼皮,“喂,你跟誰聊天呢?臉都笑歪了。”
顧詩筠昂了昂脖子,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得意道:“我家那位。”
“哎喲喲喲……”薛薇恩訕訕冷嗤一聲,“粥不夠塞牙,得吃狗糧,膩死你算了。”
正說著,帳篷厚重的簾子被掀開。
程赟和林彥霖剛盛了粥,瞧見們這里有位置,便徑直走了過來。
“早啊,各位。”
薛薇恩揮了揮手。
顧詩筠也聞聲抬頭。
恰恰那一刻,
程赟亦看了過來。
視線不經意間短暫匯,倏忽之間,顧詩筠大腦轟然閃過一片極深夜。
曼妙的雪,的瓣,過臉頰的鼻尖,悉的角弧度……
有個人與相擁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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