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骨磕在他前的章上，痛得跟戰略集中轟炸似的，整個腦袋都在轟轟轟地震。

“啊啊啊啊啊……”

也不管狼不狼狽尷不尷尬，死死拽著人家的服袖子，幾乎快扯線了，才掙扎著攀過了斷木樁，然后一屁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嘶，還不如自己四腳爬，慫歸慫，至不會摔。

“我不走了，歇會兒……”

顧詩筠實在是累得不行，明明沒多遠，但在這種滿地沙礫塵土的地方，簡直寸步難行。

程赟在旁邊半蹲下，看著滿是污漬的領口，眼中閃過一心疼，語氣故作平淡道：“剛才抱著孩子走得不是快的嗎？”

顧詩筠上氣不接下氣地了幾口，擺了擺手，“我現在又沒抱著孩子。”

這人吧，也是有選擇的。

說實話，剛才抱著孩子走的速度，簡直比平時去菜鳥驛站拿快遞還快，但是礙于后面的產婦和腳下的碎石，又不敢拼盡全力。

程赟將袖子卷起幾分，起走到邊，不咸不淡地沉問道：“那你是自己走，還是我來背？”

顧詩筠愣了愣，抬頭瞠目道：“你就不能讓我再歇會兒嗎？沒看我累得跟狗差不多嗎？”

程赟抵了抵下頜，單手著腰，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著，一字一字道：“顧醫生，我們部隊的狗，比你累多了。”

“……”

行吧，我倆沒得聊了。

在你眼里我還不如狗。

顧詩筠咬著下，氣呼呼地站起來，斜睨瞪了他一眼，便大步朝前方高揚“世和醫院”大旗的營地走去。

還特意走快了幾步，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程赟沒做聲，繼續陪著，一步一步走回世和醫院的營地。

等到了營地，他忽地駐步，側目對說道：“我明天早上回蓉城。”

顧詩筠扯了扯角，漠不關心地冷哼了一聲。

腹誹你回蓉城關我什麼事？

但是個從小就德智勞全面發展的優秀好青年，怎麼可能剛認識就和人結下梁子。

回頭，禮貌道：“哦，要我送你嗎？”

程赟微微瞇眼，目倏忽閃爍，滾了滾結，“不用。”

執行護航伴飛，這是任務。

顧詩筠也毫不在意。

轉，余掠過，看了一眼夜空。

銀河淺落，星辰遙，蕭瑟寒風里滿是地震之后留下的灰絮，落滿塵埃。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總有一種陌生的悉。

躊躇幾秒，顧詩筠取下脖子上的手電筒，遞給他，委婉道：“那個……今天謝謝了，路上小心點……”

程赟低頭靜靜凝視，視線落在結了晶的睫上，剛想抬手幫拂了，卻見還是刻意保持著距離，甚至話一說完就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之間的距離，拿得恰到好。

真不知道該欣還是該難過了。

反正呢，

他是笑不出來。

“早點休息。”

他挑了挑眉，手接過手電筒，然后沒再多說什麼，轉大步離去。

顧詩筠看著他的背影，提在嚨口的一口氣才緩緩沉了下去，繃的思緒漫漫而開，在風中被慢慢吹散。

吹著吹著，不遠便亮起了夜如白晝的。

手電筒的圈照亮了俯瞰之下的廣闊地面，洇出一圈一圈的暈，將頭頂璨若霓虹的銀河都襯得愈發顯暗。

東面連綿的雪山，映襯著男人遠去的側臉，像是一種馳騁天際的沖擊力遽然間突破了視覺的界限，讓顧詩筠倏地腦袋里閃過了什麼。

這側臉，怎麼有點像程赟？

但不過轉瞬，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便被瘋狂扼殺在了搖籃里。

如果這個人是程赟，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可能不和相認。

程赟，顧詩筠。

兩個人的名字可是清清楚楚印在結婚證上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作者有話說：

程赟：可能，絕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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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到帳篷，蔣喬已經急得臉都發白了。

瞧見顧詩筠頭發凌，服上還有零星的跡，趕忙跑過來，問道：“顧醫生，你去哪了啊？我剛才差點就出去找你了。”

顧詩筠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將剛才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蔣喬繃直了腰板，“我的天，那產婦也是好運氣，羊水都渾濁了，如果再耽誤幾分鐘……”

涼氣倒，拍著腦門歪在一邊，“……我坐小孩那桌。”

顧詩筠眉頭蹙。

回憶起當時那麼急迫的況，那麼惡劣的環境，也不知道怎麼就信心十足徒手接生。

現在想想，莫名地后怕。

了臉頰，一層凝結的灰。

“對了，蔣喬，衛生間在哪？”

蔣喬為難說道：“這里條件太簡陋了，暫時也沒有地方洗漱，只能將就了。”

頓了頓，又道：“但有個小東的兒子，安排了三輛3A級房車，過幾天就到。”

“小東的兒子？”顧詩筠疑問：“咱們醫院到底有幾個東？”

蔣喬掰了掰手指頭，“沒數過，說也有五六七八個吧，控的那個就是組織救援隊的瑞士籍大老板，反正我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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