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聽見門外響起來一個清朗的年聲音,很禮貌的說:“小哥,我是來給我們太太送飯的……”
伴隨著食盒打開的輕微聲響,喬翎嗅到了一妙的飯菜香味兒,肚子馬上就開始了。
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想婆婆真是細心,我先前只喝了一肚子酒,一口菜都沒吃呢!
又聽那年問:“我們太太就在里邊嗎?”
喬翎下了床,抱著柵欄,熱洋溢道:“你們太太在這兒,在這兒!”
這時候就見一個十六七歲的俊秀年打外邊拐進來了,手中提一只食盒,另一只手里提一只酒壇,神古怪的看了一看,卻向那中年男子道:“我給您帶了您喜歡的醉杏白。”
中年男子隨手指了指旁邊牢舍:“小奚,你放過去吧。”
喬翎松開抱著柵欄的手,腸轆轆,然大怒:“男的什麼太太啊!”
那小奚的年放下東西又出來,朝一瞪眼:“你這娘子是從哪個鄉下來的,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只有人尊敬、在某個領域于先驅地位的男子,才能被稱為太太——這可是高皇帝留下的舊制!”
“啊?”喬翎迷糊了:“還有這種事?”
那中年男子很興趣的在牢舍的鐵柵欄上,問:“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說一說嘛,說了我們一起吃飯,同飲。”
喬翎瞥一眼那幾樣酒菜,意興闌珊道:“不說就不能一起吃飯嗎?”
那人長長的嘆了口氣:“倒是也行,但最好還是說一說嘛,總得找點東西來下酒的!”
喬翎聽了這話,才覺得這人有些意思,自己也打開牢舍的門,到他那邊去坐下,繼而言簡意賅的把獄原委講了。
那中年男子大吃一驚,替倒了杯酒,繼而又津津有味道:“你好大膽,居然敢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做這種事!”
喬翎一口將杯中酒飲下,嘆一口氣:“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又問他:“尊駕是怎麼進來的?”
那中年男子輕描淡寫道:“跟人吵了一架,我氣急敗壞之下,往他臉上啐了一口!”
喬翎咋舌道:“啊?這就被關進來了?”
當即拍案道:“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再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你啐的誰啊?”
中年男子挑起一邊眉來,朝眨了下眼。。
喬翎肅然起敬,當下毅然舉杯:“來干一個!”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喬翎向那中年男子說了自己名姓,又道:“還沒有請教尊姓大名?”
那中年男子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給看:“在下盧行盧夢卿。”
喬翎豁然開朗:“原來是你?!”
不由得面驚嘆:“我還沒到神都的時候,就聽車把式提過你的名字,說你是三都才子……”
又想到先前姜二夫人給的那本冊子,如若沒記錯的話,這位鼎鼎大名的三都才子此時正為中書令,既有三都才子的名,又做宰相,堪稱是文壇政壇兩得意。
此時見到,不有些會意過來了:“難怪先前在越國公府宰相席上沒見到你!”
盧夢卿朗然失笑,一語雙關:“今夜越國公府一定很熱鬧!”
他撕了個,一點也不在意形象的開始吃:“去了幾位宰相?”
“三位,”喬翎一一數給他聽:“有位唐相公……”
盧夢卿說:“那是門下省的侍中唐無機。”
喬翎說:“還有位柳相公……”
盧夢卿說:“那是尚書省的左仆柳直。”
喬翎再說:“還有位俞相公……”
盧夢卿說:“那是出小魚家的中書令俞安世。”
喬翎“哎”了一聲:“小魚家——”
盧夢卿笑道:“這個稱呼是不是很有意思?因為他姓俞,十二侯爵之首的中山侯府同樣姓庾,為了區分兩家,所以就把中山侯府稱為大魚家,把俞相公的門戶稱為小魚家了。”
喬翎明白了,又說:“那這麼算一算,還有兩位宰相沒去呢!”
“就這些了,”盧夢卿說:“尚書省還空置著一位宰相,右仆至今無人,倒是還有一位侍中,即韓曄韓游……”
說到此,他神微黯:“只是他前不久剛剛被奪了,正在家閉門自省,當然也去不了。”
喬翎覷著他的神,若有所思:“這事兒同盧相公獄一事有關嗎?”
盧夢卿臉上笑意斂起,目沉郁,點了點頭。
喬翎于是又給他倒了杯酒。
盧夢卿為之失笑,舉杯相敬,一飲而盡。
喬翎先前連騎馬帶舉行儀式,著實了,沒見著吃的也就罷了,這會兒真的見到,就好像覺醒了一只饕餮似的,狼吞虎咽的往里炫飯。
反倒是盧夢卿胃口不大,一只在手里,細嚼慢咽了半天,也沒吃完。
小奚還沒有走,他們說話的時候,就站在一邊靜靜的候著,這回兒看他們說完了,才道:“韓家那邊我每天都去一次,食都細細的問了,沒什麼缺的,倒是韓太太很牽掛太太您,怕您在獄中有什麼不便……”
喬翎腦子轉了一轉,才反應過來“韓太太”大概是被免職的那位韓相公,而不是想象中的那位太太,這短暫的空檔,盧夢卿已經稍顯無奈的“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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