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快用些粥罷。”

仿佛是為了配合采秋的話，肚子里的小人兒立時拳打腳踢起來。雖然胃里仍難著，嘉沒有矯，拿起勺子埋頭苦吃起來。

陳昱那邊，并沒有因為嘉宴請陳皓的事找上門來，他信了陳皓并不知的事，便沒有順著陳皓查下去。只是霍擎查到，太后見過魏長書之后，又在一日黃昏，于慈寧宮和嘉公主見過面。這興許是個謀的時機。太后自然是不能拷問的，霍擎便將慈寧宮的下人一個個帶了出去。

慈寧宮外，碧彤被腰被打得模糊，連霍擎看著，都有些心生不忍。

“我再問你一邊，那日太后娘娘和公主見面，到底說了什麼。”

碧彤滿頭冷汗，眼睛里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但維持著神志，倔強地抬著頭，重復著早和太后商量妥當的話，“公主只是問了太后娘娘的和飲食，又勸……又勸太后娘娘寬心，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不要太過干涉皇上……娘娘便也勸公主保重，好好安胎……”鉆心的疼痛讓的話語斷斷續續，虛弱卻冷靜地說完。

霍擎審問過幾次，刑也用過，慈寧宮的下人要麼說自己在房外并不知，要麼就是與碧彤說辭一致，并沒有找到。

魏長書與同黨們供述的名單中，也沒有嘉公主。所以，應當是沒有參與宮一事的。霍擎如此和陳昱說了結論，陳昱冷哼一聲，沒再注意日漸低調的瑾園。

嘉在太后和慈寧宮心腹的保護下逃過一劫。

十月二十日，嘉派人輾轉打聽到，太后深居慈寧宮養病，有太醫照拂著，神尚好。嘉放下心來。

十一月十二，雁鳴關東北的安東城外，已近干涸的河床，銀白的洪水鋪天蓋地而來，發出震耳聾的聲音，將宇文韜的騎兵沖得七零八落。

宇文韜騎在汗寶馬之上，隔著滔滔洪水，和對岸的殷緒遙遙相，雪亮的眼睛里迸發出要噬飲的恨意。

仿佛如有神助，這個人總能猜到他的每一條行軍路線，每一個排兵布陣的計劃，甚至是每一次行的時機。他仿佛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早知道，當初在金城就該殺了他！

宇文韜恨得目眥裂，卻又毫無辦法。

十二月二十九，除夕，瑞雪紛飛。

自大軍出征已四月有余，邊關捷報頻傳，北奕蠻賊吐出了所有侵占的大齊領土，被趕回國境之，而大齊軍隊仍在乘勝追擊。

局勢逐漸穩定，現在京城，便是百姓們都有了過年的喜悅。

嘉早搬來了國公府，大雪毫不能影響國公府張燈結彩的氣氛，仆人們來來去去，將府邸擺弄得比往年更熱鬧喜慶一些，已期換得來年的吉利、國公爺和大將軍早日凱旋。

嘉的子已有九個多月，十分沉重，加之天冷，便懶得彈，歪在屋的貴妃椅上。

既是過年，國公府的小世子和小小姐難得不用讀書，早早來到嘉房，一會兒興致地擼貓，一會兒好奇地和嘉肚里的小外甥說話。

“阿姐，昨日我出門，聽到大家都在夸姐夫呢！”十歲的薛璘眼中全是向往的彩，“待我長大，也要像姐夫那樣，做一個蓋世無雙的大英雄！”

蓋世無雙的大英雄。的殷將軍，從的大英雄，變了大家的大英雄。嘉只覺得欣喜而又與有榮焉。笑地了薛璘的頭，“那璘兒要好好讀書練武。”

八歲的薛瑤不甘落后，也笑嚷道，“我也要做一個叱咤風雨的英雄！”

薛璘擺出小大人的模樣，嚴肅地糾正，“是叱咤風云，不是叱咤風雨。”

顧嬤嬤進來，瞧著這和樂模樣，笑得越發慈了，“團年飯備好了，都去花廳罷！”

因為臨盆，胎兒沉下去，嘉胃里不再撐得慌，加之高興，團年宴上吃了不。飯后家丁們搬了煙花出來，一字在前院擺開，說要炸出一個紅紅火火順順利利。

嘉怕吵著腹中胎兒，回去了自己的東院，想到去年瑾園的煙火，又令見春打開了窗戶。知夏搬個椅子過去，又在靠背上放了一個靠枕，嘉過去坐下，就這樣悠閑地在窗下看那姹紫嫣紅。

想起去年，殷緒溫地為捂著耳朵。也不知這次，他什麼時候能回，回來時京城又會是個怎樣的景。

許是煙花炸的聲音太喧囂，嘉肚里的小家伙又鬧騰起來。起初嘉以為只是尋常胎，不料肚腹竟然開始疼痛，并一陣疼過一陣。

見春和知夏連忙大聲呼喊著顧嬤嬤。顧嬤嬤進來，先讓嘉躺下休息，等了一會兒，那疼仍不緩解，再看時，發現嘉已然紅，遂冷靜道，“公主這是要生了，先去告訴夫人，再請穩婆和太醫過來！”

見春和知夏半是喜悅半是擔憂，急匆匆去了前面，很快李氏和需要的人先后來到。

確認嘉要生，一切所需之都忙而不地準備著，顧嬤嬤和穩婆陪在一邊，教嘉如何放松、如何用力。太醫則侯在門外，隨時準備應對一切意外。

嘉頭一次遭這樣的痛苦，渾是汗，鬢發。子沉靜，本不喊痛，只將咬得發白忍著，穩婆卻告訴，喊痛可釋放力，還需配合著喊聲呼吸、用力，何況實在太痛了，只能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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