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稽的拉扯之后,高綰的兩個婢,還是被劉喜帶到了太極殿,而后被使臣認出。
大殿上頓時一鍋粥。南齊員大驚失、議論紛紛;北奕使者義憤填膺,吵吵嚷嚷;婢試圖抵賴,又被北奕使者叱罵得啞口無言、嚶嚶哭泣;陳昱被這事實沖擊得大腦空白,又被各種聲音激得暈頭轉向。
幾乎所有人都朝著陳昱,七八舌要他給出一個說法,喧鬧如鼎沸。陳昱高坐座,五指扭曲地抓著扶手,咬牙忍耐,額頭冒出青筋。
殷緒冷眼看著這荒唐的一切。
最后陳昱再次猛拍桌案而起,失態吼道,“夠了!這里是大齊,是太極殿,不是爾等撒野放肆的地方!”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一時的威讓大殿上寂靜無聲。陳昱趁機道,“此事朕自有決斷,你們便等著罷!”
命令殷烈代安排各位使臣,陳昱拂袖而去。他回轉翔龍殿,筆直走向側旁、高綰的住。
高綰忐忑地倚靠在床上,見陳昱進來,眼淚頓時滾落,坐起楚楚可憐道,“皇上……”
然后這次迎接的不是溫暖的懷抱,而是一個響亮的掌。
陳昱臉沉得可怕,用了十分力,把高綰的臉得打偏向一邊,立時腫了起來。他破口大罵,“連你也來欺騙朕,朕就那麼好騙嗎,賤人!”
高綰被打蒙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屈辱,下意識地惱恨,可下一刻,更深的危機漫上心頭。在北奕時如何囂張,總歸背后有大司空府的背景為撐腰,可為南齊國主的陳昱不會在意這個。除了陳昱的庇佑,在南齊本無依無靠。
高綰頓時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跪坐在床上,急急去拉陳昱的袖,哭道,“皇上,我是騙了您,可那是因為我您呀!我拋下北奕的家人,背負著宇文韜的恨意,也要前來和您相聚,就是因為我您呀!我不能沒有您,皇上!”
陳昱如同暴怒的獅子,口劇烈起伏著,狠狠瞪視著高綰,也看進了的淚水,和熾熱的意。過往一幕幕的甜在他腦海中旋轉。
高綰哭道,“我明明那麼小心,也不知北奕人為何會找上門來,可我不能回去,我舍不得皇上。如果不能和皇上在一起,阿嬛寧愿死!”
拉著陳昱的袖口哀求、撒,信誓旦旦,讓帝王的心一寸寸酸。
高綰著自己的小腹,梨花帶雨地哭訴著,“興許阿嬛腹中已有了皇上的骨,皇上如何舍得拋下阿嬛?”
陳昱再也忍不住,放下僵持,將擁懷中。是世上最他的人,興許腹中真的已有了他的孩兒。不顧一切前來投奔自己,已是得罪了宇文韜,放回去,只有死路一條。他……不能。
太極殿上,心事重重的殷烈草草安了北奕使臣,令他們回轉驛館等候消息,而后諸人便各自散了。
烏云越越低,帶著和塵土味道的風一陣陣吹過。
“岳父大人,大雨要下來了。”殷緒同薛懷文走到一,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嗯,”薛懷文點頭,心已經做好了出戰的準備,又囑咐他道,“照顧好珺兒。”
“小婿知道了。”殷緒恭順地應聲。
殷烈走在二人后稍遠的位置,看著翁婿兩的和諧互,再次深切到了,被排除在外的難滋味。
半路上果然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平安和薛非連忙帶起了斗笠,殷緒坐在楠木馬車中,安穩地不影響。
回到葳蕤軒,嘉正站在門口等他,見他回來,隔著重重雨幕沖他揚起一抹笑。
殷緒的神也和起來,進門,聽問,“今日況如何?”
殷緒牽過的手,輕道,“大殿上一直在吵架,高貴人的份已被拆穿。”
這是個好消息,嘉輕笑。離得近,只聞到殷緒上混著草木清香的雨水味道,沒有一酒氣,不由問道,“可吃過了麼?”
殷緒搖頭。一直在吵架,所有人都沒有吃上一口、喝上一口。
嘉便轉頭吩咐下人備膳,殷緒道,“吳嬤嬤已去廚房了。”
夫妻二人說著親昵小話,拉著手一前一后走耳房,下殷緒上的鎧甲。殷緒嫌熱,連中也去。
兩人婚已一年多,嘉面對殷緒的赤軀時仍會害,殷緒輕笑著去泛紅的耳垂。
下午雨勢轉小,雨聲纏綿,人也變得懶散起來。沒有外人打擾,沒有長輩干涉,殷緒待在葳蕤軒,和嘉親昵的安寧時。嘉也由著他,畢竟兩人都知道,接下來的半年,要見面便難了。
晚上,靜謐的雨聲中,嘉伏在床上,小心避免著迫到肚腹。
殷緒附過來,抓著玉白的手,又將自己手指嵌的指,在耳朵上、頸上印下漉漉的吻。
說要溫,他確實很溫,嘉仍是緋紅著眼,說不出話來。
瑾園西北方的驛館,北奕使臣們一回來,便有四人快馬加鞭離開,預備將消息告知宇文韜。
細雨漸漸收住,但云依舊籠罩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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