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緒安道，“泰山大人不必傷懷，我已有了計劃。等今年夏季稅收上來，便可與北奕一戰，不需等待太久。”

薛懷文看向殷緒，打量著這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佳婿。在別的朝臣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卻已把國家存亡背在了肩上，想好了對敵之策……

之前為何忽然要出使北奕，是巧合麼？還是比所有人更有遠見，知道北奕的蠢蠢？

薛懷文笑了起來，“我相信緒兒，到時我們翁婿二人齊心，必能斷金。”大齊有殷緒，是大齊之幸。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將軍府的叛逆狼子，如今變了大齊的希呢？

嘉亦笑了起來，輕地看著二人。所有的計劃都如愿進行，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宇文韜上套這一陣東風了。

留薛懷文用過午膳，嘉在殷緒和顧嬤嬤的要求下，小睡了一會兒，然后坐上了宮的馬車。

第85章 第 85 章

◎有殷緒在旁，多麼幸福和好◎

既然太傅新喪, 自然需要去拜祭一番，再要如何辦宴喜聚并不合適，嘉便著請帖暫未發出。昨日事太過重大, 嘉擔心太后又宮，無論如何，殷緒是要跟著過去的。

知道昨日高綰已進了宮，即便立妃一事不, 只怕住著便不會再出去, 嘉憑著上輩子對與陳昱的了解, 避開了可能活的地方, 與殷緒、兩個婢來到了慈寧宮。

到了慈殿，嘉才發現, 這里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愁云慘淡。

太后又被氣病了，躺在床上面蒼白, 不吃東西, 亦不喝藥。殷緒不便, 寢房全是宮人, 只怕擁, 嘉也未讓見春和知夏進去。

站在門邊低了聲音問碧彤，“昨日太后是不是又與皇上吵了一架？”

了解自己的舅母，也通達人之常, 明白太后只怕不會被勸個一次兩次, 就當真放棄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再看太后如此模樣, 必然是昨日再次與皇帝有了齷蹉, 又了太傅慘死的刺激。

可惱太后深居宮中, 又不能將接去瑾園長住。

碧彤紅著眼睛點頭, 同樣低聲道, “昨日皇上說，若娘娘仍要阻止他，就待在慈寧宮不要出去。他還……他還死了李公公，那是先帝留下的，最忠心不二的人哪！”

嘉心下發沉，這輩子十八不到的陳昱，簡直變本加厲，狠心程度直他上輩子的最后時刻。

但是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嘉閉了閉眼，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到太后床邊，低聲喚，“舅母。”

太后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道了一聲“嘉”，不讓懷孕的擔心，可仍是控制不住眼淚流下。

“我當真是，再也無去見先帝了……”哭訴著，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錯了，讓陳昱走上欺師滅親的這條路……

嘉心臟揪疼，淚水沾長睫，握住的手，“不是舅母的錯，是皇上，既不像舅舅，也不像舅母。不要拿皇上的錯，懲罰自己……”

太后又閉上眼睛，眼角緩緩沁出淚水，一言不發，仿佛已傷心頹喪到了極致。

嘉哭著瞧了一會兒，抿去眼角淚水，轉頭朝外看了看，太醫正侯在屏風外。沒有后顧之憂，決定和盤托出，好讓太后徹底死心。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哪！

嘉湊近一些，酸道，“之前不舅母擔心，一直沒有告訴舅母。駙馬兩次遇刺，都是皇上所為。”

“什麼？”太后果然悚然大驚，立時睜開了眼睛，急急攀著嘉手臂，要坐起，“你說什麼？”

嘉知道聽清了，沒有再重復，只扶起來，紅著眼睛道，“那時我與駙馬勢單力薄，不敢聲張，每日小心保命。沒想到皇上變本加厲，還是在駙馬出征時，派陸行舟暗害他。這還不算，除夕夜的時候，他甚至將我帶到孤立無援的地方，要對我不軌，若不是我拼死抵抗，只怕……”

“舅母，”一字一句，都是嘉的極致委屈與深仇大恨，嘉哭著請求道，“皇上已經六親不認了，您不要再對他抱有期待。”

太后呆愣愣地坐著，仿佛失了魂一般，片刻后猛地氣，仿佛無法呼吸。嘉連忙喚太醫過來。待到太醫走到床邊，太后猛然偏頭，吐出一口來。

宮人們頓時方寸大，那太醫卻是極為冷靜，讓嘉讓開，手拿銀針，快速扎在太后幾個位上，又吩咐宮人給太后，而后往舌下了一片吊命的人參含片。

嘉站在一邊，手指著眼淚，卻怎麼也不完，一顆心仿佛在火里燒冰里打滾。外邊殷緒聽到靜，只怕宮人圍著太后轉，忽略了嘉，便讓見春和知夏進來。

兩人見哭淚人的公主，頓時心疼地無以復加，抱著連聲安，嘉這才覺好了些。

太醫忙了片刻，低頭拿過太后的手臂給把脈，而后松了一口氣，轉頭對嘉道，“公主放心，太后娘娘命無虞了。”

嘉一顆心這才恢復溫度，眼淚又滾滾而下。想著今日太后和自己所的苦痛，都要算在陳昱和高綰頭上。

總有一日，會讓他們，債償！

宮人們打來水，嘉又親自手，輕地給拭了一遍。過了一會兒，太后幽幽轉醒。

嘉輕輕趴在上，哭道，“舅母，您一定要保重，不能留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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