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讓嘉三月之后再搬家，是顧忌倫理綱常。如今駙馬都在家中遇刺了，在命面前，倫理綱常可稍往后放一放。

太后決斷道，“那等到八月你就搬，府中事事小心。我也會對殷烈代一番。”

嘉一笑，“多謝太后娘娘。”

駙馬特來探，還心選了禮，太后起來到外間，與他關懷了幾句。

殷緒神恭敬，提到嘉時面目和，與上次相見相比，變化頗大，令人欣喜。

太后頓欣，想到這其中嘉只怕出力不，又忍不住告誡道，“駙馬，你娶了一個難能可貴的妻子，要懂得惜福。”

殷緒深深看了嘉一眼，低頭對太后道，“太后教訓得是，微臣會珍公主一世。”

太后滿意頷首，嘉而笑。

在慈殿吃過午膳后，天上烏云漸漸濃低沉，而后下起了雨。初時頗大，天地間一片銀亮的雨幕，之后漸漸變淅淅瀝瀝的小雨。

所幸婢們已經準備妥當，殷緒的罩衫、嘉的披風，遮雨的雨，樣樣都有。

上這樣連綿的雨天，歇在宮中也并無不可，但嘉擔心殷緒住不慣，仍是辭別了太后。

與嘉說笑一番，太后神好了許多，慈地囑咐著，“地面都了，兒家腳沾不得，便坐步輦去宮門。”

嘉順謝恩。

兩人被見春知夏服侍著，各自添了，坐上步輦回轉。

雨天的步輦與晴天不同，更似轎子，不僅有頂蓋，四周也都圍起。但仍是有雨，從風的小窗飄了進來。

殷緒抬手，將嘉往自己這邊摟了摟，又手扯住飄飛的布簾，將窗口牢牢遮住。

便是這時步輦慢慢停下，嘉聽到怒氣沖沖的斥聲，“連我也抱不，要你何用！也就一副皮囊，中看不中用。”

是永惠公主的聲音。

外邊見春與知夏幾個行禮，同時又掀開門簾，方便嘉與敘話。

那邊永惠公主邊快步走著邊回頭罵，頗有些氣急敗壞。后的婢小跑著艱難地將傘遮在頭頂；再后一點的位置，是一個頗為文秀的青年，亦步亦趨地跟在永惠后，尷尬地賠著笑臉，“是我的錯，我的錯……”

更后面，幾個婢隨從跟著一路勸，“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什麼你你我我，尊卑都忘了？！”永惠喝罵。

青年訕訕的臉上掠過一憤怒，卻終究不敢發作，腰彎得更低，“是，微臣逾越，請公主饒恕。”

永惠公主一直回頭罵，又走的急，臨到嘉步輦前才發現，一時站住，神既意外又沉惱怒。

擺上有一臟污，泛著意，似乎是在地上摔了一跤。

嘉看著永惠，這位公主出自貴妃膝下，是先帝的庶長，比陳昱大一歲，比嘉小半歲。

嘉雖是異姓，但卻是圣旨親封的公主，當初先帝親口說過，份尊貴程度，與帝王所出的公主無異。

嘉沉靜地，等著這位皇妹先行禮。

永惠公主心中既悔又惱。

今日午后宮，不料下起大雨。因子急躁，嫌步輦來得太慢，便想冒雨前行，哪知地面太，走了幾步便覺沁了鞋底，便讓的夫婿抱。結果居然抱不，反而將摔在了地上。

永惠公主生氣也就算了，不料還被嘉看見狼狽模樣，更是又氣又惱。

又氣又惱的看著嘉，心全寫在臉上，全無對嘉的親切或尊敬之意，也不開口。

倒是的夫婿拱手行禮，“見過嘉公主，駙馬。”

殷緒沉默地還禮。

永惠公主的夫婿是寧國公家的嫡次子，做陸行舟，自不喜習武，只走文的路子，在吏部任職，卻沒什麼建樹。

永惠嫁得早，年初早產，沒能保下子，這半年一直在調補，子養得有些滿了，無怪乎陸行舟抱不。

但終究是別人的家事。嘉平靜道，“大人免禮。”

永惠公主這才不不愿地喚了一聲，“皇姐。”仍是不行禮。

嘉疏離道，“去探貴妃？”

永惠公主亦干道，“是。”

嘉冷淡，“不打擾你了，去吧。”

“怎麼撐傘的，都讓我淋到了！”永惠公主呵斥著下人，匆匆離去。

嘉這邊也繼續自己的行程，殷緒回憶著方才永惠的倨傲，皺眉道，“永惠公主對你？”

嘉輕輕一笑，“不喜我一個薛家人，卻與平起平坐。”甚至以年長的半歲，一頭。

殷緒安道，“你是最好的。”若是有人不喜，那一定是那個人的問題。

嘉親昵地靠上他的肩頭，“我并不在意，合則聚，不合則散。”永惠雖然無禮，卻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嘉自覺有那麼多親近之人需要關懷，犯不著花費時間注意。

殷緒低頭吻了吻額頭，只覺得自己比陸行舟幸運百千倍，他的公主如此好。

兩人坐上馬車，行駛在朱雀大街上。小雨霏霏不絕，天更見暗。天暗，人便容易睡意昏沉。

昨夜也確實折騰，殷緒與嘉彼此依靠著，慢慢睡著。

過了一會兒，殷緒忽然驚醒，他手臂一，嘉也跟著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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