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進臥房。此時嘉正睡著，上發著汗，額頭搭了降溫的巾子，秀眉輕輕蹙起。殷緒心疼地守在一邊，恨不能替去這罪。

碧彤給殷緒行了禮，憂慮地看著嘉緋紅的笑臉，道，“奴婢看看公主。”

殷緒起讓到一邊。碧彤坐過去，了嘉的臉，已經不那麼燙了；又領口了后背，到一手潤。

能發汗，便是要退熱了。碧彤稍稍安心，轉頭一一問過嘉的飲食與用藥，確認都穩妥了，這才放心，又轉向殷緒，“駙馬呢？可好些了？”

殷緒仍皺眉著嘉，道，“已好多了。”

知他一貫寡言，知夏解釋道，“太醫已來看過了，說沒有大礙。左臂已換過藥，就待右臂骨頭長好。”

那太醫一出了南華院，就被請去了東英院，可謂十分忙碌。

碧彤長出一口氣，道，“這次你們遭逢大難，后頭必有大福氣。”

顧嬤嬤一想到嘉過得罪便心里難，道，“可不是麼，公主駙馬都是有后福的人。”

兩人一來一往說了幾句話，嘉漸漸轉醒，閉眼輕喚了一聲，“碧彤姐姐。”

碧彤聽嗓音沙啞，心疼得紅了眼眶，低又堅定地應了一聲，“公主，奴婢在。”

嘉倍覺安心，緩緩睜開眼睫，見春立即遞了水過來。

碧彤揭下嘉額頭的布巾，又扶嘉起，將水喂到邊，安道，“太后娘娘已知獵場的事了，公主別怕，太后娘娘會為您與駙馬主持公道。”

這件事背后的主謀是皇帝，雖然知道太后并不能真正地為與殷緒主持公道，嘉仍是覺得十分，又有些歉疚，“嘉不孝，令太后娘娘擔心了。”

“公主哪的話，”碧彤輕輕一笑，“親人之間，本就該彼此關懷。”

轉示意手捧匣子的宮人上前，將帶來的賞賜一一向嘉展示，“太后娘娘心疼公主與駙馬，令奴婢帶來了些東西，給你們補補子。”

嘉看過去，目的都是珍貴的滋補之，有極其難得地百年老參、鹿茸，也有番邦進貢的海參、燕窩……

嘉微微欠，“替我謝過太后娘娘。”

碧彤走后，嘉又命婢們給自己，換了一套干凈的寢，仍倚靠在床上。

殷緒進來，坐到邊，低頭問，“還睡麼？”

嘉搖頭，又問他，“藥可換了麼？”

殷緒點頭。婢們笑看兩人小聲說話，輕輕退下，將時間留給他們。

嘉輕輕依偎過去，將頭枕在他肩上，低聲道，“太后娘娘說會為我們主持公道，必然會命皇帝嚴懲刺殺你的人。雖抓不住背后真兇，但有看著，皇帝一段時間，都不敢輕舉妄了。”

“不說這些了。”見這人都病著，還忍不住為自己心，殷緒心中又無奈，道，“頭不疼麼？”

嘉難得任地噘了噘，委屈又可憐兮兮地道，“有點兒。”

殷緒低薄削的，忍不住憐惜地吻潔額頭，一下仍不夠，又吻一下，溫熱而溫。

若之前他親額心，尚可解釋為雙手不便，只能以為試溫，如今這便是實打實的親吻了。

嘉臉上的緋更甚，后退地坐直了子，長睫輕，視線閃躲，不敢正眼看他。

殷緒見模樣，心跳更是鼓噪，呼吸失控起來。他穩了穩心神，朝出手，“過來。”

明明是手就能抓住扯過的距離，但殷緒沒有手，只想讓主過來，又輕聲保證道，“我不做什麼了。”

否則這種況下惹火燒，苦的是他自己。

嘉怯，一時沒有作。殷緒也不催，只著手默默等著，片刻后嘉終于妥協，又乖乖依靠過去。

殷緒單手攬著，低聲問，“下午想做什麼？”

嘉緩緩搖頭，發著殷緒朗的下顎，帶來意，“不知道。”

他們兩個一個生病，一個傷；一個不能下床，一個無法練武，確實很難消磨時間。

殷緒想了想，也無法從自己乏善可陳的生活中，找出什麼適合嘉的消遣來。

嘉詢問道，“那便說說話？”

“嗯，”殷緒低，“說什麼？”

嘉略一思索，“你可有喜歡什麼花？”

殷緒沉默，如同沒有喜的食一樣，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喜的花。

嘉不是健談的人，卻覺得能這樣與殷緒輕聲說說話，是極歡喜的事。輕道，“梅蘭竹乃花中四君子，蓮花亭亭玉立香遠益清，牡丹國天香。每種花都有自己的麗之，駙馬不妨多看看。”

“我想起來了，”殷緒又想親了，但他努力忍住，篤定道，“我喜海棠。”

他喜所喜的海棠，亦是如一般麗的海棠。

嘉想到，曾向他介紹凝秀殿的海棠。他記得說過的話，也喜著所喜的花。

嘉喜悅得眼睛彎了月牙，忍了忍，沒忍住，仰頭親在他角，而后坐直子，又不好意思了。

殷緒忽然被親，角的一即分，卻讓他臉和一起繃起來，眨了眨眼，眼神晦暗地看向了嘉。

說是看不太確切，倒像是對獵地盯。嘉蜷了蜷手指，下意識不安，看著他小心道，“你……不會生氣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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