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公主！”見春驚著要來撈，嘉卻已經抬起頭來。

憋過一口氣，也不知自己是缺氧而導致大腦空白，還是恢復了冷靜，只眨去眼睛上的水，沉聲道，“我無礙。”

卻是整個泛紅。

見春笑起來，給臉，“公主如今這樣，卻比在宮中好。”在宮中，尤其在皇帝面前，總是過于乖巧懂事，忍讓包容，哪見毫的公主的縱肆意。如今這樣生鮮活，著實令人喜悅。

知夏也笑道，“公主還要更肆意些才好。”

見春的表轉為促狹，“是啊，更肆意些，讓駙馬好好疼疼。”而不是再去疼誰。

嘉惱地瞪，“多。明日我不僅要將你許配給薛非，還要扣你的嫁妝。”

見春笑著告饒，“公主，奴婢錯了！”

外間采秋安靜地整理床鋪，殷緒沉默看書，耳中卻時不時飄過耳房中主仆的聲語，以及輕輕的水聲。

水聲，水中的花瓣，漉漉的人。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

今夜大概又要不好了。

嘉換上寢，拘謹地從耳房出來，坐在自己的拔步床邊，瞥殷緒一眼，道，“我休息了。”

也不知是與婢們說，還是與殷緒說。

采秋替放下帳幔，嘉便當真放下，未再與殷緒說上一句。

南華院的兩位主人，維持著寡言語、彼此不敢互看的姿態，又過了些天，夏苗的日子要到了。

第36章 第 36 章

◎歹毒心思◎

期間嘉又去了一趟大理寺, 催問案進展，又被大理寺卿搪塞回來。嘉也不失，畢竟也不是真的催問。

二十七這一天, 翔龍殿，年天子招來了殷弘。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殷弘背上的傷口已痊愈，臉上也恢復了紅潤澤, 又了沉穩利落的中郎將。

他恭謹地低眉順目, 聽陳昱道, “此次擊殺殷緒, 你有幾層把握？”

顯然是想到上次的失敗，陳昱的語調冰冷, 甚至還帶著惻惻的威，仿佛若殷弘給不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 他便要嚴懲不貸。

殷弘拱手, 鄭重答道, “為陛下分憂微臣不敢不盡心, 此次必定十十完。”

“好！”陳昱喜悅地笑起來, “朕等著你的喜訊。”

殷弘退下之后，陳昱仍久久不能平靜，一想到他最痛恨的人死期將至, 他就興得看不進奏章。

獵場地形復雜, 野出沒, 便是殺了人也好理, 到時候殷緒死尸骨無存, 也是合合理的, 不會有大臣追查, 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陳昱十分滿意。

而一旦殷緒死了，嘉還得回頭求他。他九五至尊納百川，又顧念舊，雖無法立一個寡婦為皇后，但封一個妃嬪，還是可以的。

陳昱想過一遍，又笑著吩咐旁邊的劉喜，“你親自去一趟將軍府，告訴皇姐，便說獵場風頗好，朕關懷，特賜與駙馬同行。”

他要讓嘉看著殷緒死，這樣才能徹底死心。而曾在獵場救他一名，那里有許多他們的回憶。他要讓嘉想起來，他們曾經多麼投意合，而嘉如今的見異思遷，又是多麼該慚愧。

劉喜覺得，帝這言行，多有些殺人誅心的意味，不由暗嘆果然是初生牛犢，天不怕地不怕，才是最狠的。

他諂笑道，“奴才遵命。”

越靠近夏苗的日子，嘉越是忐忑，顧不得再窘，目總是圍著殷緒打轉。

天沉沉的，沒有一風，滯悶得很，就如嘉的心緒。胃口不佳，早膳草草吃了兩口，心神不寧地坐在床邊，過半開的軒窗，去看外頭的天。

這樣的天氣，也不知一會兒會不會下雨。若是下雨，山路泥濘難行，恐怕會增加殷緒的危險。

這時殷緒回來，沉默著看了嘉一眼，不想嚇著，放輕了聲音，“公主，你過來。”

這還是第一次，殷緒會對說“過來”。嘉憂慮的心上掠過一點喜悅，淺淡一笑，走去了羅漢床邊，再度同殷緒相對而坐。

見春與知夏二人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殷緒頓了一瞬，道，“你們下去罷。”

見殷緒直接向兩人下令，這是認了們是自己人，嘉又是淺淡一笑，道，“聽駙馬的。”

于是見春與知夏二人退下，臥房中歸于安靜，殷緒探，長臂出，將羅漢床邊打開的窗牖關上，頓時連一點沉悶發白的線，也被擋在外邊了。

嘉看著他的作，目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又有些張。

殷緒回坐好，手臂放松地擱在小桌上，看一眼嘉，低聲道，“我已安排妥當，明日平安與薛非送我宮之后，會喬裝一番，悄悄從獵場后側潛，同國公的人會和之后，一同到達山崖上邊埋伏。”

沒有鍛造坊敢偽造羽林衛的鎧甲，平安與薛非只能尋到相像的，急況之下，倒也可以迷敵人，免得人認出。

事到了這個階段，嘉已經無法幫忙，殷緒告訴，無非是安的心罷了。

嘉手指用了些力道握著，認真道，“你一定要小心。”

殷緒點頭，“我知道，你放心。”

正是這個時候，知夏在門外稟報，“公主，皇上邊的劉喜公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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