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暮青卻道,“說什麼來世,我自然會對南兒好,今世我們也等你照顧恩恩,別說喪氣話了,快回去吧。”
馮嬸聽了,抹著淚點頭,出去了。
許自南被晏暮青強迫著躺下,卻始終睡不著,晏暮青坐在一旁,見如此,終是將抱起,如同抱孩子一般,然后用毯子將裹住,低聲道,“睡吧。”
許自南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沒被他以孩子待過,但現在已經是當媽媽的人,而且這個懷抱恩恩才躺過,再者,萬一護士經過……
掙了一下,“別……”
晏暮青將抱,“好了,睡吧,你不是問過嗎?有了恩恩我是不是還疼你,現在不要我疼了?人世間生老病死,相聚分離都是定數和緣分,每個人都會面臨這一天,父親和母親的離去,難過是必然的,可是,日子總要過下去。我們一家人,我、你、恩恩,也許以后還會有個小小孩,我們會長長久久在一起。”
“嗯,我知道。”這個理誰不知道?只是發生在自己上,難過總是難免的。也許,今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能習慣媽媽不在的生活,可是,如他所說,日子總要過下去。
他抱著,像哄恩恩那樣輕輕拍著,這樣的方式總是讓人容易犯困的,始終睡不著的,終于慢慢合上眼睛。
覺到懷中的人終于全松,他才低下頭,輕輕吻的額頭。
只是睡著,卻開始做夢了,夢里虛構出爸爸媽媽的游艇在海上炸的形,像那個警員說的那樣,被炸碎了,還看見從火中飛出來。
頓時,就醒了,半夢半醒之間嗚咽著。
晏暮青抱著低聲問,“做惡夢了?”
“嗯……”抓住晏暮青的服嗚嗚地講夢里見到的可怕形。
他耐心地聽著,極的影安著,那形,的確像是聽著一個做惡夢的孩子醒過來之后描述夢里的幻境。
的確有值班護士經過的,見到這一幕還狐疑,莫非這男人有兩個兒?只這兩個兒的年齡差也太大了些。
恩恩在醫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
這三天里,警方一直在打撈許默滄和馮汐的尸,然而都沒有收獲,可是,據晏暮青口供,和現場的判斷,基本也可以判斷這二人是沒有活著的可能了。
晏暮青和許自南給二人舉行了葬禮。
許自南回家去整理父母的時候,小波,不,是后來買的假小波在門口蹲著。
家里的工人說,小波已經在門口蹲了好幾天了,在等馮汐回來。
許自南聽后,心酸不已,可惜,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蹲下來,把小波抱起。
小波原本跟不,平日里回來,也跟不怎麼親熱,但這次卻任抱著,還在懷里嗚嗚嗚地,好似在問,為什麼主人這麼久都還沒回來……
仰頭看了眼晏暮青,沒錯,心里剎那閃過一個想法,想把小波抱回去養,可是,想到晏暮青的心理影,把這個念頭又給掐掉了。
誰知,晏暮青卻蹲下來,一手抱著恩恩,一手的頭發,“等會兒我們回去的時候把小波帶回去吧。”
許自南驚訝不已。
看著的表,晏暮青溫和一笑,單手抱了抱。
“謝謝你。”盡管他們是夫妻,盡管經歷了這麼多以后他們已經親得完全不需說這兩個字,但對于晏暮青連這一點都能包容,還是發自心的激。
“傻。”晏暮青只給了這麼一個評價。
他們去了馮汐的房間,許自南再一次看見了那些馮汐練習走路時留下的痕跡,仿佛看見了母親艱難地在這里從椅上站起來的畫面,心痛不已。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媽媽腳沒問題的?”哽咽著問。
晏暮青略遲疑,還是實實在在說了,“一開始并沒有想到母親的腳是假殘,一切應該是從徐姨去世開始的。那時候,我去徐姨去世的地方查看,回來上車的時候,腳踩到了一點兒東西,是半片人染了蔻丹的指甲,當時并沒有引起我的重視,后來,面對你媽媽的時候,我發現有一手指斷了一截指甲,倒是跟我踩到的一樣,我仍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心中有種抓不到的覺,直到最后,關謹琰說起晏暮秋上沾了黑長直發,我才恍悟。其實,可能我一早就有這個疑了,只不過不愿意往這方面想。”
“晏暮青,你恨我媽媽嗎?”流著淚問,畢竟,他最親近的徐姨是死在媽媽手上的,換做,可能非但要怨恨這個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還會連也怨恨上,可是這麼些天以來,他都在安,從沒講過一句抱怨的話。
再想起當初那個因為把戒指搞丟了而生氣的晏暮青,覺得人都是在長的吧,他們倆的也是今非昔比的了,假如他真的怨恨媽媽,也不會怪他的,這是人之常。
晏暮青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沒有,真的。我倒是可憐的,但所謂可憐人有可恨之,也未嘗沒有道理。你媽媽的悲劇與其說是你爸害的,不如說是自己。當然,你爸爸不對在先,可是,你媽媽卻在用你爸爸的錯誤懲罰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如果能走出來會是另一番天地,可惜,把自己困在那個圈子里,誤了自己。”
他說完看著,見沒有反應,又道,“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或許每個人都沒有權力去評判別人的人生,但是,我不希我邊的人活得這麼極端。人生,應該充滿希。”
人生,應該充滿希。
許自南對于晏暮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頗詫異,在看來,曾經的晏暮青也是暗憂郁,并沒有在他上看到和希的。
“你變了。”說。
是的,從對人對事到對的態度都變了,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冷漠霸道固執的晏大叔了。
他承認,他變了,可是一切的改變都源于,源于恩恩。
許家的房子許自南打算保留著,所以家里的工人也沒有驅散,仍然各司其職,也讓這所空房子有人氣。
再一次拜托他們繼續照看房子,回去的時候把小波抱走了。
臨時給小波買了床,它自己的小房子,給它在一樓安了家。
許自南還是照顧到了晏暮青的緒,若是依自己,是想把小波養到自己房間臺來的。
晚上給小波喂了狗糧,大概小波也是了吧,吃得干干凈凈。
一夜平靜。
然而,第二天早上,許自南和晏暮青帶著恩恩下樓去找小波玩的時候,卻發現房子里空空的,小波不見了。
立即找人來問,說是早上開門的時候還在的。
晏暮青了幾個人出去找狗,許自南也打電話回許家問況,然而,都一無所獲。
許自南很是難過,“晏暮青,小波一定是想回許家的,狗狗都有這麼忠誠,無論被帶到多遠都想回家,可是,我們用車把它帶來的,離我家又遠,小波只怕找不到家,回不去了。”
有些后悔把小波帶過來了,可是,當時實在可憐小波在門口蹲著等媽媽的樣子。
“我把人都派出去找,也了尋狗啟示了,只要有人看見,會打電話給我們的。”晏暮青握著的肩膀安。
并不報希真的能找回來,只是祈禱會有一戶好的人家能收留它,給它一個安樂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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