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房間,卻時時關注著外的向,下午,聽見車子的聲音,跑到窗口一看,是晏暮青的車要開出去。
心突然有種被人從扯到嚨口的覺,甚至有從窗口跳下去的沖,可是,卻在此時看見晏暮青的影從大門出來。
那一刻,的心才落回了原地,只是仿若落進池里,浮浮沉沉,酸酸的,冒著氣泡。
晏暮青上了車,開車的人不是他自己,那就是阿百了。
眼睜睜地看著車開出晏家大門,開到那條兩側種了梧桐的通往外面的公路,一直到看不見車影了,才回來,坐在了地上。
晏家,靜得可怕。
于而言,晏家從來都是安靜而空曠的,即便之前有晏項文、有簡寧等等,而現在,是真的空了……
晏項文死了,簡寧和晏暮山晏暮秋走了,徐姨也永遠走了……
曾擔心如果也走,就只剩下晏暮青一個人了,可是,眼下卻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一個人的覺原來是這樣的……
哪怕你蜷起來,鉆進很小很小的殼里,你還是會覺得這世界太大太空闊……
歸到底,是心里不曾充實吧?心里滿了,世界就小了,若心里是空的,用什麼來裝才能裝滿呢?
坐在地板上,一不地等天黑。
天黑了,晏暮青會回來嗎?
不知道……
可是,會害怕,在這個不屬于的空的屋子里,會怕,而事實上,已經在怕了,怕許許多多的東西,甚至怕徐姨的鬼魂會回來……
覺得自己多矛盾啊!
見過娃娃,看過恐怖視頻,見過鬼,凌晨跟蹤徐姨……
經歷這許多可怖事件的曾對自己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可讓害怕的?
可是,終究還是怕了。
也許,之前之所以能在諸多詭異可怖的經歷里屹立不倒,就算當時嚇暈,醒來也能理智占上風,都是因為,當真覺得沒什麼可怕的,因為,無論怎樣,后都還有一個晏暮青告訴,不要害怕,還有他……
而今呢,那個不管發生什麼都力的晏暮青還在嗎?
大概,所有的害怕,源在于,晏暮青將忘在黑暗里了吧……
有淚,涼涼地,從臉上下來。
其實,哭出來就好多了,哽咽、抑、堅強,所有的詞語都抵不過三個字:哭出來。
蜷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了一會兒,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為了什麼哭,也許為今天,也許為許許多多積的從前,但是哭過之后,真的舒暢多了,堵塞的腦子也開始正常運轉了。
打開燈,下樓,給自己做了一頓飯,熱著留在鍋里,如果晏暮青回來,也會有吃的,如果不回來,自己留做明早的早餐吧。
而后,就去了畫室。
某人曾說,畫畫是和靈魂的一部分,所以,不孤單,對不對?
記得的,年后還有畫展,要整理的畫,還要看看能不能畫新的作品,生生死死,來來去去,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天黑了下來,燈早已打開,站在畫好的油畫前,頗為滿意,把畫了幾天的這張終于完了,比預期的還要好。
有人敲門,晏暮青回來了嗎?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做好準備怎麼面對,至,不會再跟他吵了。
打開門,門口站著的人卻是呂慧文……
“大嫂,你在這啊,家里燈全關著,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呂慧文道。
“我沒事畫畫呢,你今天怎麼來了。下去說吧,這里太了。”許自南把畫室燈關了,領著呂慧文下樓。
“你說這大過年的,去了一個又一個,都什麼事兒啊!”呂慧文也不答,自顧自地說,“今天我去驗過了,徐姨全沒有任何傷痕,死亡原因就是溺水。”
“那……是自殺?”許自南想到那封信,揣測。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尸檢,破案那是公安的事!對了,有吃的沒有啊?我死了。”呂慧文已經自己走向廚房。
“有。”許自南跟著,把留給晏暮青的拿出來給吃,“小魚兒和二弟呢?”
“小魚兒在我媽那,晏暮白應該還跟晏暮青在一起吧。”呂慧文開始大口吃飯,一副極了的樣子,邊吃又邊嘆氣,“哎,這大過年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擱往常,我這麼剛撿了尸過來吃飯,簡姨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嫌棄我,得吵翻天,可現在突然這麼安靜下來,也是有點不習慣,人多了固然雜,可這一個個都沒了,也凄涼的。”
許自南忽然想到了自己婚前算的那個命,還真是個不好的預言……
“慧文,那你有沒有想過搬回來住?”許自南也不知道這二弟弟媳兩人的到底怎麼了,小魚兒之前說兩人鬧著離婚,可這二人卻過年過節都在一起,而且從晏暮白上也能看出晏暮白分明對呂慧文還有。
呂慧文一愣,接著吃飯,有些尷尬地笑,“算了吧,這麼多年都習慣了,我覺得尸比人好相。”
“……”這什麼話……許自南也是無話可說了。
呂慧文被的樣子逗笑了,“真的!我比較善于跟尸對話,我想知道的,尸都會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絕不會撒謊,不像人,人心太復雜了。”
這個……倒是真理。
至,到現在為止,還一點都不到晏暮青的心思。
“可是,你們這樣畢竟對小魚兒不好,小魚兒心思敏,有些想法讓人心疼的。”不清楚呂慧文是否知道小魚兒的想法,后來的時間里,發生太多事,跟小魚兒的互也了很多。
提到小魚兒,呂慧文的眼神黯淡下來,“是啊,唯一愧對的就是他了,有時候不經意的一句話傷到了他還不自知,是我們當家長的不是,現在在盡量彌補吧。”
說完,呂慧文又看著,“我們那時候太年輕了,年輕就容易沖,其實很多事忍一忍都不會變現在這樣,所以,大嫂,我還是佩服你的,年紀這麼小,卻這麼沉得住氣。”
許自南苦笑,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了。人,大概總是看著別人好,呂慧文佩服沉得住氣,卻羨慕呂慧文隨心所。
從外面通往晏家的路,一前一后行駛著兩輛車,第一輛車里坐著晏暮青和阿百,第二輛,則是晏暮白在開著。
“阿百。”晏暮青坐在副駕的位置,看著前方濃黑的夜道,“我有種預,不會就這樣結束,下一個不知道會到誰。”
阿百看了他一眼,“莫非你真的相信,是夫人的命不好?”
晏暮青皺了皺眉,“你覺得呢?”
阿百自知說錯了話,訕訕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覺得徐姨不是自殺?”
他搖頭,“應該不會。”
他拿出一張紙來,上面畫著一些圖,“你看,這個關系圖。”
他手里的圖,是一個三角形,三角形的三個頂點分別寫了ABC三個字母,三角形中間寫了X。
阿百一看就明白了,“X是徐姨?”
“是。”晏暮青手指在上面指指點點,“ABC三方面跟徐姨都有關系,A甚至有徐姨死的可能,但是,徐姨不會死,隨的里有大筆現金、有卡、份證,該帶走的東西都帶得齊齊全全的,一個求死的人怎麼會這麼細致?原本的打算應該是離開。可是,卻遇到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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