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不知不覺我們已經相依為命二十多年了,你長大了,不再需要徐姨的保護,你有了,會陪著你走完以后的路,能讓你笑,能讓你喜歡,而徐姨老了,也不喜歡我,再留在你邊,只會讓你們一次次為了我吵架。
大爺,徐姨最難過的事就是看見大爺不開心,所以,徐姨走了,沒有了我,你就能跟好好過日子了,再也不會生氣,不會罵你。
大爺,很對不起,徐姨一直都想守護你,卻沒有想到,最后會為導致你們不開心的原因。希徐姨走了之后,你們能好好過,早點生個孩子,只是徐姨不能再幫你帶了。
最后,大爺不要難過,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徐姨老了,不可能一直陪著爺,總有一天會離去的,只是提早了一點點而已。
再見,大爺。
許自南每讀一個字,心里就涼了一分,一句“再見,大爺”,讓的心涼到了冰點。
原本人已去世,再多的恩怨糾葛都已云煙了,跟徐姨再如何不對盤,也都沉淀下來,可是,這封信到底想說什麼?
這明在道別,實際不是在挑撥離間嗎?徐姨這麼一封信寫下來,晏暮青不恨死自己才怪,這不就是在說是得徐姨走這條路?
“晏暮青,徐姨這麼說……”
想解釋一下,可是晏暮青卻把的話打斷了,“我讓你別看。”
“……”這不是看不看的問題,而是他心里怎麼想的問題!“晏暮青,我雖然跟徐姨合不來,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徐姨走!我……”連死字都不敢說,用了走字代替。
晏暮青沒有說話。
心里恐慌起來,“晏暮青,你別這樣,你得給我一句話,你不能怪我!這不能怪我!”
晏暮青看著,眸沉重,“沒人怪你。”
“可是……”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那麼不踏實?他的眼神,對,他的眼神讓人心寒,握著信,得的,聲音有點抖,“晏暮青,你別這麼看著我……我……”
看著,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這是徐姨的房間,他在徐姨的房間里思悼他的徐姨,卻貿貿然闖進來,對,就是這種覺,他在看著一個闖者。
“我……我沒有做錯……”在心慌意中胡地說。只能想到這句,因為,依照的經驗,他對一向只論對錯。
晏暮青再次沉默。
害怕了,愈加從晏暮青這里得到一個答案,抖著聲音他,“晏暮青……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因為徐姨的行為的確很古怪……”
晏暮青看著,終于開口了,“不說這些了,人都走了,還說有什麼意義?”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空空地,看著窗簾,眼睛里的微,薄涼薄涼的。
“可是……可是你要信我……”覺得無助,如果徐姨還活著,還可以有辦法來證明自己,但是現在怎麼跟一個死人去爭辯?
晏暮青聽了,轉頭看著,“你又何嘗信我?我跟你說多次,那些事不是徐姨做的,徐姨不會害我,你哪一次信過?我讓你老老實實地待著,你哪一次聽過?”
一句話,終于見。剛才還說不怪,而實際心里是有怨責的,否則怎會這麼說?
只覺自己沉到了深淵的最底,連解釋都變得那麼弱,那麼無力,含了淚,“我沒有不老實,我每次都很聽話很老實,是徐姨自己要找上我,我打算跟好好相來著,是……”
他任說,只是看著,而在他的目視里,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說不下去,化作委屈的一聲,“我真的沒有錯,你不能怪我……”
他似乎是累了,“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下。”
他要休息,許自南自然不會不懂事地打擾他,雖然還有許許多多話要說,還是忍了,默默地退了出去。
那一瞬,覺得自己很無能。
此刻是他最難過的時候,而,卻不能給他他需要的。
在這一點上,是不是真的不如徐姨?
他的生命里,幾度痛失親人,第一次是他母親去世,小的他遭遇重創,可是他的邊還有一個徐姨,對他說相依為命,而現在,他僅余世上的徐姨走了,卻沒有辦法告訴他,晏暮青,你還有我,我們相依為命……
含淚慢慢走到門口,回首一眼,還是他暗淡的背影,終究不忍,說了句,“晏暮青,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不吵你了,需要我的時候,我一直都會在的。”
明白他的難過,也知道此時需要安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可是說完,他并沒有反應。
眼淚一涌,回了自己房間。
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是家里打來的。
心里難過,看見悉的號碼愈加悲從中來,尤其接聽電話以后,聽見媽媽的聲音,差點哭出來。
“南兒,馮嬸昨天買了只東星,你不是喜歡吃嗎?今天和暮青過來吃飯怎麼樣?”馮汐在那端說。
“媽……”輕喚,沒能控制住那一聲哽咽,“今天來不了。”
“怎麼了?南兒,你聲音不對啊。”馮汐立時警覺了。
許自南心里一酸,頓覺媽媽終究是不同的,任何一點點的異樣媽媽都能察覺,而這時候,多想回到媽媽邊,抱著媽媽,聞著媽媽上特有的溫馨的香味,那樣,心里一定會好許多。
可是,不能。
徐姨已經走了,這大房子里只剩下和他,如果也走了,那就只剩他一個人了,想想那副畫面就會心疼……
于是,只是把眼下的形說與媽媽聽,“沒事,媽,是徐姨……去世了。”
“啊?”馮汐顯然也被這件事給震到了,“前兩天問起你,你還說好好的呢,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言難盡,媽,不是正常死亡的,公安局還在調查呢。”
“哦……”馮汐嘆道,“晏家這段時間真是屢屢出事,南兒啊,這個徐姨應該是帶大暮青的人,暮青應該比他爸去世時還難過,你要多關心他啊。”
“我知道,媽……”許自南又哽咽了,倒是想關心,可是人家也得接啊……
馮汐又問了下關于徐姨后事的事,許自南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況,現在連都還沒領,猜測怕是還要驗尸,便對馮汐說了。
“嗯……”馮汐道,“如果需要什麼幫助的,就盡管跟家里說,還有,徐姨不在了,你們那邊就沒人照顧了,需要人的話,把馮嬸去吧。”
許自南想了想,本來是晏家的主人,換個工人請個工人什麼的,也是能做主的,但是晏暮青一向強勢,何況要取代的還是徐姨的位置,只怕得晏暮青同意才行,可現在晏暮青的形,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和說話,還是別去問吧。
“媽,暫時不用,以后再說吧。”
“也行,我是怕你那事兒多,忙不過來,沒個心的人,我總是不放心。需要的時候你就盡管開口啊。”馮汐聽了作罷。
母倆又聊了一會兒,不外乎是馮汐教育怎麼應對喪葬之事,這些上次晏項文去世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都記著的,可媽媽就是媽媽,總是這麼不厭其煩。
如果是沒出嫁前,或許還會覺得媽媽啰嗦,可現在,只愿多和媽媽說幾句話,是以全都一一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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