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那時以為他們會把我打死，甚至想，打死就打死吧，至可以去見媽媽了，但是，還是有人救了我。”

“徐姨？”猜。

“是的，徐姨。”他輕道，“徐姨是我媽媽年輕時的舊姐妹，我媽也算是對有點恩吧，所以對我媽對我都很好，那天，是打算來家里看看我，跟我告別就離開這個城市的，有老鄉給在別的城市找了份事做，巧卻看見了這一幕。我快被打傻了，只聽見一聲吼，然后在我上的重量沒有了，我一看，徐姨手里拎了個大棒子，一棒子把簡寧打到了一邊，沒有簡寧著我，晏暮山和晏暮秋那倆小家伙就好對付多了，我把他們推翻，形勢立轉。”

“而徐姨，更像瘋了一樣，拿著棒子追著簡寧打，把簡寧追得狼狽不堪，晏暮山姐弟也被嚇壞了，沒有了簡寧幫忙也不敢來我，跟著徐姨跑，哭著喊媽媽。我被按著打的時候還是有工人看不下去，打電話給老爺子了，老爺子剛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才結束了這場仗。”

“簡寧他們惡人先告狀，指著晏暮山姐弟和自己一的狼狽說徐姨如何兇狠，我什麼都沒說，只在老爺子看著我的時候，我指著地上的碎片說，他們砸了媽媽的花瓶和照片。老爺子本來暴怒的樣子一下下來了，我知道，媽媽是他心里最大的傷口，也是他的肋。我沒有把自己傷痕累累的胳膊出來，我不是一個……”他猶豫了一下，看著許自南那雙霧蒙蒙的淚眼，最終還是道，“我不是一個喜歡將傷口袒給別人看的人。”

這一點，許自南是明白的。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著，好似，在著那些年代久遠里已經漸漸結痂的傷痛，上的，心上的，不知道，是否能將它們都抹去……

他黑亮的眼睛暈和地注視著，好像在告訴，這個舉很好笑。

不過，他并沒有收回手，只是道，“很多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一個需要安的人，傻孩子。”

“我知道……”低聲說，“可是我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很心痛，我討厭自己太小了，如果我年紀再大一點，可以跟你一起長大，一定不會讓你那麼多欺負。”

他握住的手，沒有再說話。

“后來呢？”小聲地繼續問。

“嗯，后來就是正題了。”他微微點頭，“后來徐姨氣不過，把我的袖子挽起，給老爺子看，兩只手臂全被晏暮秋那倆人割破了。徐姨也是個有智慧的人，跟我一樣深諳老爺子弱點，捧著我的手臂質問老爺子，如果我媽媽看見這樣一雙胳膊會心痛到什麼程度，怒斥老爺子沒有照顧好我，對不起媽媽，最后，一棒子打下去，客廳里那扇玻璃屏風被敲了個碎，大聲宣布：從今往后，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這個家里守著大爺長大！誰要再他一汗，先問問手里的棒子，再問問這個家里主人的像！我豁出這條命去，也要保護大爺周全！”

“當時徐姨氣勢真的很嚇人，老爺子心中有愧，什麼也不敢說，簡寧見老爺子都不說話了，更是不敢再囂張。后來，徐姨著簡寧把地上的碎片一片片撿起，把我媽的照片重新供起來，簡寧開始還不肯，可是這回老爺子也是站在徐姨這邊，才無可奈何去做了。”

“這次之后，我看清了所有人，只有利益，沒有溫，就連家里的工人都是見風使舵之輩，除了徐姨。徐姨在晏家留了下來，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也保護著年的我。我發誓，要快點長大，不要再被人欺負，不要讓這個媽媽曾護過的家被外人踐踏，我要守護屬于媽媽的一切。因為那次事件，簡寧和的兩個孩子被老爺子狠狠訓斥，這樣看來，好像是幫我出了惡氣，可是，我說過，他們三個也是老爺子的親人，打過罵過之后，還是親人，我最怕的事，遲早有一天會來臨，那就是，老爺子終于要娶簡寧進門了，那年的我，十歲。老爺子問我，帶弟弟妹妹回家來好不好？”

“我可以鬧，可以橫，可以各種方式反對，也許簡寧他們暫時就進不了門了。但是徐姨提醒了我一件事，就算不進這個家門，他們還是在另一個家里存在著，而且，老爺子需要人，有人的地方才是家。”他苦笑了一下，“南兒，可笑嗎？十歲的我，就必須懂得，男人是需要人的。”

不可笑，一點也不覺得可笑，只覺得心痛，心痛這樣的他在這樣的家庭里掙扎。

他接著說，“徐姨說，現在老爺子還對我對媽媽有愧疚之心，但是男人最經不得的是枕頭風，而且，我這樣把簡寧在家門外，久而久之會讓老爺子對簡寧也愧疚，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卻一直得不到名分，在男人看來，會是一種不爭和偉大，時間再長一點，幾十年過后，只怕老爺子對我媽的那點愧疚之心會慢慢被磨掉，而對簡寧越來越深，最后把家的重心最終轉到了那邊，導致晏家的一切落到他們手里。徐姨說，就算老爺子還記著我和暮白，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已經是最大極限。”

“所以，你就在那時同意了……同意了他娶簡寧，然后提出條件？”許自南心中滿是憤慨，不愿意再晏項文爸爸，可是也做不到老爺子，直接用他代替。

“是。徐姨說，倒不如同意老爺子娶了簡寧，平淡日子，總有矛盾，就算沒有矛盾，住在一起也能挑撥矛盾，讓老爺子和簡寧的日子不那麼好過，一旦不好過了，男人就喜歡懷念，我媽在老爺子心里說不定就能長久了，至，敵人在眼皮子底下蹦跶總比藏在暗好。并且，此時主權在我手上，我還可以提出條件，我就提了。”

“老爺子年輕時對我媽著實好，晏家財力當真大，改份制，完全不必吸納別的東，還一家獨，跟所有大公司只合作不吸收投資，唯獨卻給了我媽百分之三十，他自己七十。我提出，要他立囑，所有的，百分之百全是我的，老宅，各不產，全是我的，如果我十八歲的時候他還活著，我直接接手，如果我十八歲之前，他就不幸了，那我繼承。那時候簡寧還很能裝，裝真，不止一次在老爺子面前說跟他是因為真，不要晏家一分一毫，也只有老爺子豬油蒙了心會相信，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助我，老爺子為了扶簡寧為正，基本同意了，只不過提出如果我十八歲他還沒死就拿出百分之十來給他自己，公司給我。我想想也同意了，說實話，我也怕他反悔，先拿下百分之九十再說，并且立了家規，簡寧他們不準家里的東西。就這樣，簡寧如愿以償帶著孩子進了晏家，而我，把所有跟母親有關的東西還是收了起來，媽媽曾住過的三樓是他們的區，我用的書房，也是我媽以前的房間，對家里立的規矩是，除了徐姨可以去打掃不準任何人進去。”

一些之前在腦中的枝枝蔓蔓漸漸清晰，想著自己那些和徐姨爭斗著要給他洗服要進他書房的事，現在覺得實在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