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滿的時候，總會有孩子氣的表現，大約潛意識里是想看看他所謂的對好到底會好到什麼程度，這種對好的話他可是說了多次了。

他每每都是寬容的，包括這一次。

輕輕在額頭親了親，“嗯，就這麼趴著。”

雙手抱著他的肩，閉上了眼睛。

說實話，他上并不比乎乎的床舒服，可是，那會兒偏不想下去，閉上眼的時候，眼眶里還有略的覺，在他肩窩里拱了拱，低聲嘀咕出幾個字，“你討厭。”然后酸酸地扁了扁，莫名其妙的，眼睫卻了。

他沒有再回應，只是拍了拍的肩膀，然后緩緩的節奏，一下一下地拍著，直到終于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他上了，老老實實在床上睡著，抱著他的枕頭……

不知道幾點鐘了，迷迷糊糊的，看見他從更室里出來，覺得應該還不算太晚。

他見醒了，過來的頭發，“這麼早？”

“不早了，你都起床了。”坐起來，一時有點恍惚，想不起昨晚除了跟他瘋狂大半個晚上以外還發生了什麼。

甩甩頭，不想去回想，更不想回想起那有些文藝的懷。

“我以為你今天又要懶不去畫廊！”他自己系著領帶。

“什麼又？”這話聽著，真不會聊天！一邊抗議，一邊整理床鋪，枕頭一抖，昨晚塞在枕頭下的戒指掉到了地上。

差點把這個忘了……

趕撿起，卻已經被晏暮青看見了。

“不戴？”今天他領帶總系不好。

戒指在手里握，胡說了一句，“我……怕再弄丟。”

他臉微微一頓，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大概都想起了那只翡翠戒指吧……

把戒指放進了床頭柜里。

戒指套住的是手指，卻套不住心。

昨晚那些讓悲春傷秋的覺忽然找不到了，大約有些緒只有在黑夜里才會顯形吧……

何必自尋煩惱！

想起一件事一直沒跟他坦白，現在該是是時候了吧？

走過去，從他手里把領帶接手過來，一邊給他系，一邊說，“晏大哥，其實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一直瞞著你，我今天坦白，你要罵我就罵吧！”

他挑了挑眉，示意繼續說下去。

“你手腕上那個翡翠，上次我們去游樂園的時候，繩子斷掉了，我另外給你穿了一，你沒發現嗎？”言語間，已經將領帶系好。

“嗯，沒發現。”他說。

是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嗎？他那麼明也沒發現？“那，我現在坦白了，從不從寬你自己看著辦吧，要罵我也沒關系。”

“嗯。”他提起公文包，“我今天有個早會，這頓罵先記著，晚上回來再算賬！”

“……”呃，看來坦白不一定從寬啊！

他已經拎著包走到門口了，又返回來，在角親了親，然后才走。

著角他親過的地方，想惡心他一下的小沖上升，“晏大哥，我還沒洗臉刷牙的！”

他腳步微微一頓，頭也不回地說，“晚上回來一起算！”

晚上回來算？他會怎麼算？為什麼從他的語氣里沒有聽出生氣來？那他的腕珠對他來說到底重不重要？

了眉心，算了，不去想了……

晏暮青大概真的有急事，那麼注重養生的他居然早餐也沒吃就走了。

想起媽媽的話，他忙于事業，該為他分憂。

他的事本沒辦法給他分憂，不過卻承認媽媽的話沒說錯，他肩負的責任和承的力比這個開著畫廊好玩的小老板大多了，至，不用天天準時趕去畫廊啊，想懶的時候就曬曬網，像今天這種況，磨蹭磨蹭再去也沒關系。

不過，大老板也有疏忽的時候。

在家里磨蹭了好一陣之后，接到他打來的電話。

“南兒，還在家里呢？”

“嗯，馬上走。”今天得去看看文先生店里的壁畫怎麼畫呢！

“趕的！去我書桌上看看，有沒有一份合約，給我拿來！”他語氣有些迫。

“咦，你還有辦事疏的時候啊？”大為驚奇，忍不住道。

“南兒！別貧！快點！”他更是見的催促。

“好噠！”一個馬大哈的人最開心的事就是看到別人也比較馬大哈……許自南還是很樂意去做這件事的。

不知道晏大叔下一句話是不是又要讓好好說話，所以在他還沒說出來之前趕掛了電話，進了書房。

書房的書桌上的確有一份合約，拿文件袋裝好以后匆匆下樓。

想到他沒吃早餐，拐道去了廚房，打包了一份早餐，才讓小麥開車送去晏暮青公司。

話說是第一次來晏暮青公司，前臺的人并不認識，可是卻認識小麥，所以和小麥走在一起還算暢通無阻，只是，在和小麥走過以后，卻聽前臺的孩在說，“今天來找晏總的人扎堆了啊！”

另一個孩馬上道，“別瞎說，你不想干了嗎？”

“哎，怎麼是瞎說，之前那個我認識啊！中營公司老板的兒，不是來求晏總的才怪了！”

“別胡說了，讓麥司機聽見你就完了！”

許自南看了眼小麥的神，小麥卻像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

然后，和小麥就走到電梯口了……

搭乘電梯直上晏暮青辦公室所在樓層，出電梯以后，小麥指了指某個方向，“晏先生辦公室就在那邊最后一間。”

許自南捧著東西往辦公室而去，一個穿紅服的子卻迎面走來，而且和肩而過……

很漂亮的姑娘啊！只是頭發卻微微蓬，而且哭過的樣子，妝都花掉了，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一眼，莫非這就是前臺說的那個某老板的兒？

那麼巧的，常田從某間辦公室里出來，見了，展演一笑，“嫂子！親自來看晏總？”

許自南目還鎖著那個人的背影，低聲問，“常田，是誰？”

常田一看，笑道，“哦，中營公司老板的兒。”

還真是！

的腦筋在晏夫人守則的條條框框里轉彎，嗯，按照守則所定，是不應該管晏暮青這檔子事的……

笑了笑，沒說話，只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笑起來的時候有多勉強。

常田跟在晏暮青邊這麼久，察言觀，早已經是人，一眼之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道，“朱羽真，來找晏總是有事相求。”

這說辭，跟前臺說的一樣。

許自南正想表示自己對什麼朱什麼真的來干什麼不興趣，常田卻主說起，“嫂子，一個淪落到一無所有的落魄千金來求的唯一籌碼就是。”

許自南心里一，臉上因努力保持的平靜而繃得僵。

“嫂子，我只是希你有個心理準備，不至于……等下看見什麼崩潰。”常田一副給打預防針的樣子。

許自南不說話，其實很想輕松的說一句：什麼崩潰不崩潰的？我永遠也不會。

可是，說不出來，心口那種發的覺連帶著將的聲帶也鎖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嫂子，不要太在乎，這種事在這個圈子里很尋常，逢場作戲，各取所需而已，不會對大家的生活軌道有什麼改變，其實如果沒看到的話，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常田在看著的時候，出了同的眼神。

很討厭常田這種眼神，可是也是這眼神讓繃到呼吸困難的口過一氣來。

了，讓自己站得更直一些，輕輕一笑，“我什麼時候在乎過？”

說完，繞過常田，朝最里面那間辦公室走去。

后，小麥責怪的表盯著常田，常田卻一笑，拍了拍小麥肩膀，“我去準備開會了。”

許自南在晏暮青辦公室門口站定，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他的聲音，“請進。”

在外給了自己幾秒鐘的時間深呼吸，就當時準備吧，而后推門進去。

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灑在他上，鉆進他青藍的襯衫纖維里，好似青金石里金點點，他整個人都在金的輝里，而當他抬起頭來看見的時候，這金點點也滲進了他眼睛里。

“這麼快來了？”他在辦公桌后看著，說。

是他的辦公室太過寬大吧，又或許是金太耀眼，看不清他眼里的神，只默默走上前，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他桌上。

一個辦公桌的距離，已經足夠讓看清很多東西，包括他頸側領上模糊的紅印，一半印在領上，一半印在他脖子的皮上，他應該過，只是，沒得那麼徹底。

突然覺得很刺眼，聯想到他的今早還在角碾過，又覺得很惡心。

無法再繼續多待一分鐘……

放下文件后轉就走。

“哎！這是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他在后面問。

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手里還提著個什麼東西？”他又問。

這才想起給他打包的早餐，心頭火起，用力一擲，將其扔進了垃圾桶，餐盒打翻，里面的粥流了出來。

“這是……給我吃的？”他略驚訝的語氣。

憤然轉，“寧可喂狗也不給你吃！”

他倒是不生氣，反而笑了，“毫不懷疑！狗狗在你心里的地位本來就比我高。”

笑完，從辦公桌后走下來，踱步間從容不迫，且似乎心不錯，“到底是誰一大早惹晏大夫人生氣了？”

聽著他這樣的語氣，愈加覺得惡心。

有些事，可以讓自己假裝不放在心上，可是，假裝的時候，還要對一個人笑逐開的奉迎，覺得難度系數有點大，大概是功力不夠深。

手去開門，在到門把的時候，被他的手按住。

“別鬧，我馬上要去開會，現在沒時間哄你，南兒，懂事一點。”他握住了的手腕，語氣里著實實在在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