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縉北還在這邊比對,阮時笙和司清就已經上樓來了。
看到他在,司清有點意外,“孟總也在。”
孟縉北點頭,“宋夫人。”
阮時笙過來摟著他胳膊,“他都知道,不用避諱。”
孟縉北垂目看了一眼,角微微的勾起。
司清站在那幅畫前,也就真沒避諱的開了口,“我之前去找過楊老,想買這幅畫,他沒賣我。”
“原來是你。”阮時笙說,“他跟我說了,有人想買他沒賣,轉手送我了。”
問司清,“你還想要嗎,還想要的話這幅也送你。”
司清有點意外,“你不留著嗎?”
“你要是喜歡就送你。”阮時笙說,“看你一直惦記著。”
司清搖頭,“算了,你已經送了我一副了,夠了。”
阮時笙看著,“其實我沒想明白,你留著那一幅畫干什麼。”
司清抿著,好一會才說,“我們分開的時候,我把所有照片都燒了,他送我的東西也都扔了,后來想了想,竟沒有一張他的影像留念,總覺得憾。”
分開的時候是和封最好的時候,當年的事幾乎要了半條命。
即便后來組了家庭,有了另一個對很重要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認,心有一塊依舊是缺失的。
不敢說跟封如果沒有這個波折就一定能走下去,興許到最后也會因為這種或那樣的矛盾而分開。
但是矛盾沒出現,分開在最濃的時候,就始終忘不了他。
老宋也知道,也允許。
他明白,跟個死人爭什麼,永遠爭不過。
阮時笙問,“你后來跟他再沒見過嗎?”
司清沒說話。
阮時笙就說,“如果實在放不下,你就跟他見個面,我看這畫上他沒多意氣風發,現在估計也窮困潦倒,你見了,他在你心中的形象徹底垮了,也許就不念著了,以后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司清看,表有些復雜,“你不知道嗎?”
阮時笙有些奇怪,“知道什麼?”
孟縉北突然手攬住,開口截了司清的話,“我還沒告訴。”
司清聞言表一頓,之后點點頭,“這樣啊。”
阮時笙看向孟縉北,“什麼沒告訴我?”
……
封的生平很簡單,年聰慧,青年發,有過一段甜的,只是持續時間不久,而后人生走了下坡,開始落魄。
他死在而立之年,客死異鄉。
尸還是司清收斂的,當時邊除了幾件服,一部只存了電話號碼的手機,就是他兜里一張的單人照片。
阮時笙有一句話說的對,他沒多意氣風發,他其實窮困潦倒,形象全垮了。
能看得出他過得不好,或者可以說很糟糕,將近一米八的男人,瘦的麻桿一樣,燒出來的骨灰也只有小小的一捧,被撒在了一座小山上,迎風吹走了。
那座山不久之后被納了政府規劃區,隨即被鑿開修了路。
調查下來,幾頁紙總結了個全面,可阮時笙翻來翻去,怎麼也看不完。
文件在孟縉北車上,兩人坐在車后排。
孟縉北不知道該不該勸兩句,阮時笙表變化不大,似乎也沒有被影響很多。
想了想,他還是手握住阮時笙的手,“要不你支煙緩一緩?”
阮時笙明顯一愣,隨后抬眼看他,“上次我煙沒完就被你給掐了,這次不會半截就被你拿走?”
還能開玩笑,孟縉北松了一口氣。
他說,“我讓人去他最后的就診醫院查了,他是病逝,走的也不算痛苦。”
后面那些年月,他酗酒厲害,整個人差不多算是泡在酒里,出了問題,產生的疼痛幾乎都被酒麻痹了,到最后也沒怎麼遭罪。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阮時笙把文件合上還給孟縉北,“謝謝你,幫我查了這麼多。”
孟縉北抬手著的耳垂,“你總是跟我說謝。”
他說,“我不是很愿意聽這個字。”
阮時笙將視線轉開,不知說什麼好。
孟縉北就嘆口氣,放下了手,“我能聯系上封家別的人,你想見他們嗎?”
“不想。”阮時笙說,“沒什麼好見的。”
調查的文件里寫的清楚,當年封被搞臭了名聲,封家人被連累,他們對封有怨氣,差不多算是與他斷絕了關系。
封后邊的幾年跟封家人再沒來往,直至他過世,上沒有任何封家人的聯系方式。
司清給理的后續事宜,封家人從頭至尾一個人不曾過面。
先不說封家那些人知不知曉的存在,即便是知曉,已經鬧到這般地步,也實在是沒必要整相認那一套。
孟縉北嗯一聲,“不想就算了,也確實沒有見面的必要。”
他說,“他們過得也不是很好,真的相認了,難免會遷怒與你。”
阮時笙倒是不怕他們遷怒,就這六親不認的狗脾氣,他們敢說難聽話,就敢手。
只是實在影響自己心,多生事端。
沒了心思在店里,阮時笙想回家。
孟縉北說,“我送你。”
說是送,可到家后他也沒走,跟著一起下車。
阮時笙問,“今天又不忙?”
“有點忙。”孟縉北說,“但沒你的事重要,不放心你,我一會讓他們把文件送到家里來,我在家里辦公也一樣。”
阮時笙心里漲漲的,“你對我太好了,你這樣我會覺得不知如何回報。”
“哪用你回報,”孟縉北說,“我也不是為了要你的回報才這樣的。”
阮時笙將視線別開,正巧就看到了墻下那片空地種的東西。
都把這個給忘了,之前禿禿,現在冒了頭。
說,“哎,真長出來了。”
說著走過去,彎腰看,小綠苗,長出了綠尖尖。
回頭問孟縉北,“種的什麼?”
孟縉北看得出有點轉移話題的意思,但還是很配合的走過來,“先不告訴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他拉過阮時笙往屋里走,“我人送餐過來,馬上到飯點了。”
阮時笙一點都不,“不是很有胃口,要不我隨便煮個面吧,送餐太麻煩。”
而且也吃不完。
孟縉北想了想,“也行。”
也不算是阮時笙煮的,孟縉北燒的水,孟縉北下的面,孟縉北煎的牛排,孟縉北切的丁。
阮時笙在旁邊教他放多水,下多面,牛排什麼樣算了,丁要切多大。
,他手,配合著倒也還不錯。
之后去餐廳坐一下,孟縉北先給助理發信息過去,讓他送文件過來。
他那邊正發著,阮時笙的電話就響了。
出來看,是薛晚宜。
一接通就聽那邊,“阮老板,昨天來你店里就沒人,今天來了還沒人,你別告訴我這麼快你就把店兌給賈利了。”
阮時笙說,“我在家,今天不想去。”
“在家呀。”薛晚宜來勁了,“那我去看你。”
呵呵笑,有些賊兮兮的,“然后晚一點你陪我去個地方唄。”
說,“我那幾個朋友約我去,我不是很敢。”
阮時笙想不明白,“什麼地方你連去都不敢去。”
薛晚宜支支吾吾的,“就是城郊那邊開了一家會所,休閑會所,你聽說了麼,他們說那里邊的菜一局,服務一局,還有、還有……還有……”
吭哧了兩下,“小模子也是一絕。”
說完馬上又解釋,“我是不太想去的,但是我那些朋友想去看看,非得讓我跟著一起,說帶我長長見識,我實在拗不過就答應了,但是我自己又有點怕,嫂子,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你跟我一起去,我心里有點底。”
“我跟你去。”孟縉北在對面已經放下了手機,開了口,“我也見過大世面,我去看看怎麼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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