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你說得沒錯,確實危險。但如果沒有人去做,這片天地遲早會崩塌。”
“可如果那個人是您呢?”荀良聲音低沉,“您愿意為了這個世界,把自己變一件工嗎?”
李青云怔住了。
這個問題,他從未真正問過自己。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為所有人爭取未來,可如果這個未來,是以犧牲他自己為代價呢?
他真的甘心嗎?
“我不知道。”他如實回答,“可能會吧。”
李青云著年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緒。
他轉走向藥園,走到路蝶兒邊。
“你在做什麼?”他問。
“種花。”頭也不抬,“一種只在夜晚開花的靈花,據說它開的時候,會散發出記憶的味道。”
“記憶?”
“嗯。”輕輕翻土,語氣平靜,“聞到它的人,會夢見最想見的人。”
李青云愣了一下。
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到不安。
不是因為世界太安靜,而是因為……
他記不起過去的事了。
他的記憶,像是一層薄霧,模糊不清。他記得青山宗,記得這些人,卻記不清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又為什麼要坐上這個位置。
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誰。
“你有沒有想過,”他低聲問路蝶兒,“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我們的一切都是別人安排好的呢?”
路蝶兒終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澈如水:
“那又如何?真假,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在這一刻,彼此真心相待。”
李青云心頭一震,還未從路蝶兒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中回過神來,遠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整座青山宗猛然一,山門上空的護宗大陣驟然亮起,一道道符文在虛空中炸裂開來,發出耀眼的金。
接著,一陌生而悉的氣息自天穹之上降臨。
“那是——”
劉伯終于睜開了眼,老驢猛地抬起頭,眼中浮現出一抹猩紅。
任由手中的酒壺停在半空,拜倫緩緩起,周寒氣四溢。
只見蒼穹之上,一道影踏空而下。
黑袍翻飛,面容冷峻,眼神如刀。
是……
另一個李青云?
青山宗山門之上,風云驟變。
另一個“李青云”踏空而下,劍意森然,殺機凜冽。他周纏繞著命源之力的氣息,眼神冰冷如刀,仿佛早已不是人,而是某種被命運編織出來的替代品。
而此刻,青山宗眾人圍攻之下,竟無一人能真正傷到他。
因為他的每一招,都是李青云的招式!
貫日。
他抬手之間,虛空旋渦浮現,劍氣如龍卷般席卷而出,將練功場中央炸出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
南宮婉首當其沖,長劍橫擋,卻被這力量震得倒飛出去,角溢。
接著,花瓣般的劍氣四散開來,每一片都蘊含著極點之鋒,看似輕,卻能斬斷一切防。
;楊海奧雪倉促間催護靈陣,卻在劍氣中被割裂數道傷口,鮮染紅了。
天上的“李青云”冷笑一聲,并指為劍,輕輕一點。
那一點,凝聚了天地間的極致鋒芒,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個點。
任由剛揮出一劍,便被這一指點穿,手中長劍寸寸斷裂,整個人如同斷線紙鳶般墜落。
這不是戰斗,是碾。
李青云雙目赤紅,中怒火如焚。
他看著楊海奧雪倒在泊中,看著任由被擊飛、南宮婉角溢,看著徒弟們倉皇躲避劍氣余波。
這一切,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痛苦!
“你……到底是誰?!”
他怒吼一聲,命源舍利轟然炸裂般震,一浩瀚而狂暴的力量自口涌出,順著經脈流轉全。
他的雙眼瞬間化作金,背后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虛影。
那是命源之力凝結而的意志,是他在地祭儀式中所承載的天地規則的一部分。
那黑袍“李青云”冷笑一聲:“你不配問我這個問題。”
話音未落,他已出手。
虛空之中驟然浮現一個巨大無比的劍氣旋渦,宛如吞噬萬的黑,將整座青山宗籠罩其中。
李青云怒喝一聲,手中長劍一揮:“貫日!”
兩道旋渦在半空中對撞,發出驚天地的轟鳴,山門崩塌,大地開裂,整座大青山仿佛要被撕兩半。
他不再猶豫,形一閃,已然沖風暴中心。
“極點!”
他并指為劍,指尖一點,凝聚出極致鋒芒,直刺對方眉心。
“你也配談極點?”那“李青云”冷哼一聲,同樣施展極點之,兩人劍意撞,竟在虛空中凝一個靜止不的點。
那一瞬,時間仿佛都停滯了。
下一刻——
轟!!!
點炸裂,沖擊波橫掃四方,整個青山宗的天空都被撕裂,星辰隕落,虛空破碎。
“花!”李青云怒吼,劍氣如花瓣般飄灑而出,每一瓣都蘊含著毀滅的力量。
那“李青云”冷笑一聲,同樣揮劍:“花!”
無數花瓣在空中分裂,層層疊疊,形一片劍氣幻陣,將李青云困于其中。
“你以為我只會模仿嗎?”那“李青云”步步近,“我是你的終點,是你所有可能中最完的延續。”
“閉!”李青云怒吼,雙手結印,“天地決!”
剎那間,天地意志降臨,命源之力化作一道金長河環繞周,將那些幻象一一斬碎。
他一步踏出,影破空而上,眼中殺機凜然。
“信兵道法!”
他掌心翻轉,萬千法寶憑空浮現,接連向對手砸去。
那“李青云”眼神第一次出一波:“你竟然能同時掌控這麼多信兵?”
對方也不甘示弱:“信兵道法!”
頓時,虛空裂開,一座巨大的兵冢從中浮現,中無數兵呼嘯而出,與李青云的萬展開激烈撞。
金鐵鳴之聲響徹九霄,整片天地都在抖。
李青云咬牙關,命源之力幾乎燃燒殆盡,但他知道,這一戰不能輸。
因為輸了,不只是他死的問題。
而是整個青山宗,整個世界,都會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