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君承衍暫時沒有攻打大夏云麓的想法，休養生息，那還是做一下表面功夫。

省的消息傳出去，百姓還以為他這個皇帝心狹窄，毫無君王風范。

人家主上門，送禮祝賀，意圖結關系，他卻二話不說就將人拒之門外。

雖然與兩國的關系委實差勁，談不上和諧。

但誰也不會明晃晃拿到明面上來，鬧得不好看。

只要對方沒有挑釁惡意，為君國皇帝，他沒有理由平白無故拒絕他們的示好。

否則，亦有損君國大國氣度。

“對了，沈太尉昨個兒給朕遞了個折子。”

談起這個，崇明帝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君承衍。

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出聲：“他想讓沈氏暗自離宮，對外則宣稱沈氏染惡疾。”

見太子爺面如常，沒有半分惱怒或者生氣的意思。

崇明帝才繼續說，“沈太尉說，沈氏在東宮不得寵眷，日日憂郁寡歡，也知道你不喜沈氏，所以求朕，看在他兢兢業業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答應他的請求。”

“他會辭，攜全家老小回老鄉，不再京。”

其實沈太尉的年紀離致仕，只剩一兩年左右的時間。

如今他主提出辭歸，也不過提前了一些而已。

“沈太尉知道，他提的要求冒昧，自古進了宮的子，就沒有放出宮的道理。”

哪怕是死，也得死在宮里。

乍然看到沈太尉的折子，崇明帝氣的不行。

沈太尉在朝為多年，難不是老糊涂了，才敢向他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

簡直是在挑釁皇權威嚴。

崇明帝當即下令將折子送回去，并且要重重懲沈太尉。

然而，就在太監領著旨意，還未邁出書房的門。

崇明帝就改變了主意，制止了傳旨太監。

沈太尉自然該罰，但他提出的要求未必不能答應。

崇明帝想著，太子不喜沈氏，留在跟前也是礙眼。

再者，太子長子出生，誰知道那沈氏會不會眼紅嫉妒，把歪心思到皇嗣上。

一想到有人打乖孫孫的主意，崇明帝就按捺不住。

既然沈太尉提出來，何不順水推舟，全了他。

沒準兒太子不得找個由頭讓沈氏離開。

只是，沈氏畢竟是太子側妃，他得跟太子商量一下。

倘若君承衍有意見，那再另說。

古人言：知子莫若父。

君承衍聽完崇明帝的話，面上紋不，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修長的手指輕輕挲著青瓷茶盞邊緣，茶湯映著他淡漠的眉眼，仿佛在聽一件與己毫不相干的事。

“沈太尉心疼孫，兒臣自然沒有不應之理。”

他語氣淡得如同在議論今日的天氣，古井無波的眼神更是令人不敢直視。

“沈氏若繼續留在東宮，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既然沈太尉主提出想接沈氏回家，或許也是想著闔家團圓，孫承歡膝下，于于理，兒臣都不能拒絕。”

崇明帝看著他的表，甚至有一瞬間懷疑。

沈太尉突然大膽，敢提出這種請求，很大可能是太子攛掇的。

目的就是為了將后院徹底清除干凈，給慕氏留個清凈安心。

越想崇明帝越覺得對。

沈太尉那個老東西，對權利地位有多執著，他不是不了解，否則當初也不會費了那麼大功夫讓孫東宮。

雖說，太子獨寵慕氏，沈氏可能早被拋諸腦后，但總比帶著孫離京，什麼都得不到的強。

畢竟，若是太子登基，沈氏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至也是嬪位以上。

現在他卻冒著怒龍，惹怒太子的風險，執意要接孫離宮，不可能沒有人在背后支持。

否則借沈太尉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而能讓沈太尉甘愿如此做的，也只有太子。

也只有太子，才能干預東宮后院。

君承衍不如山，任由崇明帝狐疑的目打量他。

沈氏的事，的確是他的手腳。

他承諾過，會給慕晚棠一生一世一雙人。

余生除了，也不會有任何人足。

在此之前，君承衍并沒有刻意去問過慕晚棠關于沈氏如何置的問題。

一來，沈安安還算安分，沒做過什麼惡事。

二來，覺得沈安安無足輕重，而且一直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院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會礙眼。

加上太子爺一門心思放在慕晚棠上，更不會在意沈安安。

但前些日子，他偶然到了沈安安邊的宮，正去取冬日炭火的路上。

君承衍忽然記起來，后院還有這麼一號人。

他覺得，他現在心眼小到連沈安安都容不下了。

東宮，只有他和小姑娘，還有他們的孩子在就好，多余的人，不該存在。

君承衍知道，縱然他沒過沈安安。

但子一經宮，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再嫁人了。

一旦發現，便是誅九族的死罪。

于是，他跟沈太尉做了個易，許諾沈太尉足夠的好。

而代價，便是沈太尉要帶沈安安辭歸鄉，姓埋名，不再出現于人前。

崇明帝聽太子爺這樣說，也就沒了顧慮。

應允了沈太尉辭的請求。

“宸兒長大些了，你閑的沒事兒多抱著宸兒來朕或者你母后那兒。”

崇明帝語氣有些抱怨，“朕都小半個月沒瞧見宸兒了。”

他想孩子，又不能直接去東宮。

太子比他還忙。

臨近年關，政務繁忙，不開。

慕晚棠抱著君昱宸去鸞宮的時候，崇明帝很能趕上。

見不到乖孫孫，崇明帝這心里頭，空落落的。

君承衍點頭，道了聲‘好’，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乾清宮。

“太子妃在嗎？我想見一面。”

沈安安站在門外，佩兒在旁邊小心的攙扶著。

慕晚棠正陪著兒子玩耍，聞言，眼中閃過一驚訝。

但還是讓竹蘭把人請進來。

等沈安安走進殿的時候，看到，慕晚棠眼底的驚訝更重了。

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眼下青袋烏青，面暗淡，不似第一次見面時那般神采飛揚。

連淡到幾乎看不見。

往日飽滿的臉頰微微凹陷下去，瘦了許多。

慕晚棠差點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