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六點。

蘇凜準時在院子里練八段錦。

沈瑤瑤如今每日不落，把鬧鐘調得準準的。

得知沈棘年沒在，俞淑寧才敢到后院來。

見二人練完，忙遞上熱巾和水。

“謝謝媽媽。”沈瑤瑤樂滋滋地道。

俞淑寧和蘇凜好，是樂意看到的。

知道二人有話要說，主抱著水杯跑去了前院。

俞淑寧把巾和水遞給蘇凜時，沒有接。

俞淑寧也不尷尬，主道：“小凜，昨晚的事我跟你道歉，我只是習慣了打瓢，有些話不經思考就說了出來。”

“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對棘年存著心思。不過現在想通了，他喜歡的是你，我再怎麼足也沒辦法左右他的心思。”

“與其鬧得他和你都不愉快，最后吃虧的是我自己，不如趁早老老實實，靠著你們過好眼下的日子。”

蘇凜撿起欄桿上自己的水喝了幾口，角溢出淺淺一冷笑。

俞淑寧能把自己揭到這個地步，自然是有別的目的。

比得到沈棘年更急的難題要立刻解決。

果然，俞淑寧話鋒一轉，“另外，我也想代我媽向你，還有你媽媽道歉。”

“小凜，其實我媽和爸爸是不小心才發生的關系，爸爸當時太你媽媽，如果不是意外，絕對不可能……”

“他們太年輕，本不知道怎麼理，尤其我媽媽……突然知道懷孕，被嚇了。”

“你也知道，那個時代是不接這種事的，只能去找爸爸，你能理解一個孩子的恐懼嗎？”

“因為恐懼，所以傷害了最好的閨。這件事也是我媽媽心里頭的一刺，一直很疚，活在罪惡里。”

“有一段時間，實在承不了這份罪惡，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算離開爸爸。”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在醫院里到了你媽媽，邊還跟著一個男人，而且……是做產檢！”

“他們誤會了你媽媽和他的關系，以為他們是一對。”

“你媽媽經歷了那麼多傷痛，好不容易才走出來，我媽媽和爸爸沒忍心再勾起的悲痛，所以選擇悄悄離開。”

俞淑寧一口氣說完。

聲并茂。

如果僅僅只是故事，蘇凜一定會深。

如果不知道何清南和俞淑寧的為人，也會減輕一對二人的恨意。

俞淑寧一下抓住的手，“錄音里那些話真的只是媽媽說的氣話，你也知道的，這份像來的，的緒太復雜，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

“其實不止一次私下里說，如果知道你是爸爸的孩子，一定不會不管你媽媽。”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甚至當初在醫院到你媽媽時就會主問清。”

“不管怎樣，都不會你媽媽那麼多苦！”

“其實你也看到了，后來你媽媽一直是我媽媽在照顧，就是想表達自己的懺悔。”

“小凜，我們說起來也是姐妹，可不可以放下過往，重新來過？”

不得不說俞淑寧的心機非同一般，需要的時候可以不要臉地化敵為友。

蘇凜嫌惡地出手來。

用巾將過的地方反復拭，“傷害的是我和我媽，憑什麼你說重新來過就重新來過？”

俞淑寧認命地點頭，“你說的對，我們做錯了太多事，我們對不起你們。”

“小凜，我錯了，我錯了！”

開始拼命打自己耳。

叭，叭，叭，叭……

每一下打得都特別用力，聲音又脆又響。

蘇凜沉默地看著。

由著一掌一掌把自己的臉打紅，打腫。

完全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親自上怕臟了手，有人代打，何樂不為？

俞淑寧打得一張臉麻木不堪，眼里金星直冒，卻始終沒有聽到蘇凜喊停的聲音。

心底恨得都在冒泡。

死東西，心怎麼能這麼！

可是來認錯的，蘇凜不喊停，自己停會有做戲嫌疑。

俞淑寧只能繼續扇。

蘇凜在口袋里翻了翻。

翻出小半包前幾天沒磕完的瓜子，索兩手一撐坐上欄桿，抱著瓜子邊嗑邊看。

俞淑寧看到這一幕，氣狂涌，差點氣暈！

好想一刀刺死！

“媽媽！”

沈瑤瑤久不見俞淑寧回去，一時好奇走回來。

看到俞淑寧扇自己掌，嚇得心驚跳。

不要命地跑過來抱住，“媽媽不要打自己，媽媽不可以打自己！”

嘖嘖。

可惜了。

蘇凜惋惜地聳聳肩。

原本想靜待俞淑寧自己現原形的。

還是算了吧。

還沒有惡劣到當著一個孩子的面繼續這種游戲的嗜好。

拍拍手，躍下欄桿上了樓。

沈瑤瑤哭著拉住俞淑寧的手，看到一張臉紅紅，腫得像個饅頭。

心疼地想去又不敢，只能一個勁地流眼淚，哭得一塌糊涂。

俞淑寧眼含恨意看向走遠的蘇凜，有意提高音量道：“瑤瑤，別怪你二嬸，是媽媽自己覺得對不住，自己要打耳的，跟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凜呵一聲。

枉想通過沈瑤瑤來報復，想多了吧！

次日，蘇凜下樓時，意外地竟又看到了沈瑤瑤。

沒吭聲，站在院子里起勢。

沈瑤瑤大步跑過來，“我媽媽都跟我說了，跟您沒有關系，您放心吧，我不會恨您。”

蘇凜：“……”

果然是孩子，大人說什麼信什麼。

沒答，繼續練，不過還是丟給一把小劍。

沈瑤瑤看到手里握著劍，跑過去把小劍撿起。

著小劍發了一會兒呆。

雖然昨天的事與蘇凜無關，但媽媽被得打自己耳也是事實。

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媽媽過得好一點。

算了，還是跟著練起來吧。

說不定練著練著就能想到辦法。

俞淑寧特意從前院走過來，看到沈瑤瑤和蘇凜依然在練功，氣得眼珠子都要出來。

指甲掐進里，都想把沈瑤瑤給掐死了。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

昨天暗示得那麼明顯，沈瑤瑤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蘇凜到底給灌了什麼迷魂湯？

俞淑寧其實心里做著兩手打算。

一邊向蘇凜示弱，套出蘇蘭的下落。

一邊激發沈瑤瑤對蘇凜的恨意，在需要的時候為所用。

結果兩招都失了效！

煩死了！

俞淑寧氣到連沈瑤瑤上學都沒親自送，在樓上喝了半天酒才下樓。

“大夫人。”

王管家看到俞淑寧走下樓來，愣了一下。

聞到上的酒氣，臉更不自在，出聲道：“寧教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