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詳細問了郭老夫人的況，得知沒有大礙才點點頭。

又是一嘆。

“造孽，真是造孽呀。”

“欣然腦子真夠不清醒的，好好的去惹什麼小凜，看吧，事鬧大了吧。”

沈棘年立在床前，抿不語。

沈老夫人嘆了一陣，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呀就得教訓才能長記！”

沈老夫人知道自己孫什麼德行，自然不會怪蘇凜，反而慶幸能反抗。

不過蘇凜越在面前展現出不一般的能力，沈老夫人越為先前的忍心疼。

小姑娘家的，到底自家孫子到什麼程度，才會藏住利刺五年，一味忍氣吞聲。

一想到這些，再想想要離婚，忍不住又是一陣嘆氣。

心里怪沈棘年不能好好回報蘇凜的好，也知道覆水難收，只道：“我給小凜百分之五的份，你沒意見吧。”

“沒有。”沈棘年道。

“沒有就好。”沈老夫人滿意地點頭，還是要把話說清楚，“當初誰都不愿意接手祖傳手藝，我本是想讓你去做的，是小凜主替了你，你才能騰出時間來做事業。”

“于于理，你得激，咱們沈家人都得激。”

“是。”在這件事上，沈棘年沒有異議。

沈老夫人深深看他一眼，“另外，棘年，放手吧。”

這次沈棘年垂首含眉，抿了瓣。

沒肯應聲。

沈棘年從小就沉默寡言，不像沈濟安那麼招人喜歡。

沈濟安會說討巧話，懂得哄開心，完完全全拿住了家里老小的心。

要不是他突然跟沈濟安爭奪繼承權，沈老夫人還以為這個孫子會普普通通一輩子。

也深知他做了決定的事勸不過來，沈老夫人沒再糾結，及時轉移話題，“郭老夫人那邊好好照料著，別欣然跟你媽再待那兒招煩！”

“知道。”

沈老夫人待完，擺擺手，“去忙你的吧。”

沈棘年走后，又是一陣嘆息。

劉媽走過來輕問，“您這又是怎麼了？”

沈老夫人搖搖頭，“看得出來，棘年想跟小凜過，也在改變。可小凜的心已經寒了，又怎麼捂得暖？”

終究是親孫子，沈老夫人打心底還是疼的。

劉媽聽著，也忍不住嘆：“二夫人一直以來都綿綿的，誰都能圓扁，沒想到烈起來竟這麼……”

“可不是嗎？”

連閱人無數，都沒把蘇凜完全看。

蘇凜離開沈家沒多久，賀云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說今天沈家出了一場熱鬧，你是主角？”

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郭家家族群好幾百號人，賀云彬能知道消息也并不奇怪。

“你沒事吧。”他問。

“謝謝關心。”蘇凜懶散散地道。

“出來散散心？”

“沒有要散心的理由。”沒把這件事往心上擱。

“沒聽出來嗎？這是我想跟你見面找的借口。”

賀云彬的聲音又磁又低，可真是個妹高手。

要不是對他沒想法，怕真要被他得暈頭轉向。

蘇凜往回撤手機，“沒事掛了。”

“看看這個再做決定。”

賀云彬發來一段視頻。

蘇凜漫不經心點開，在看到里面的容時，神狠狠一冷。

“地點！”

高檔酒吧。

郭子林和沈棘年坐在一起。

他今天才趕過來的，下了飛機就去看自家親媽。

郭子林屬于郭老夫人晚來得子。

郭老夫人年紀跟沈老夫人差不多。

看完人才急急忙忙約了沈棘年出來。

郭子林和沈棘年多年合作，關系和孟逸安差不多，沈棘年自然會給這個臉。

何況郭老夫人還是沈欣然氣進醫院去的。

“老人家沒事了吧。”沈棘年問，手里握著酒杯。

冰塊折出清冷的輝，照在臉上，愈發顯得清冷難近。

“老年病，沒什麼大礙。”郭子林在沈棘年面前沒這麼放得開。

沈棘年比他大兩歲，行事上卻比他穩重了十歲不止。

“年哥，你放心，我會盡量把這件事的影響到最小。”

沈欣然是自己妻子，也是他最崇拜的人的妹妹，郭子林自然不會不管。

只是妻子一向在家里溫溫，識大的，突然出刻薄又狠毒的一面，郭子林有些接不了。

不舒服的。

沈棘年仰頭喝一口酒，并沒有回應郭子林的話。

郭子林知道他不說話，也不多說，與他杯，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個干凈。

喝完卻見先前坐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年哥？”

郭子林不由四尋找，目落在斜對面一桌。

那里坐著的一男一……的不是蘇凜嗎？

郭子林對蘇凜的印象一直以來都是：安安靜靜，不醒目，不顯眼，又把人照顧得恰到好。

此時的蘇凜扎了高馬尾，一，颯爽明麗，完全與之前搭不上邊。

要不是看到沈棘年走向那邊，他還真會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蘇凜與男人坐得很近，兩人低頭說著什麼，腦袋幾乎到一塊。

即使看不出曖昧，但也能看出極為親近。

男人他認得。

嫂子……被賀云彬勾上了？

還被年哥撞個正著？

郭子林腦子里一陣波濤洶涌，既不敢相信蘇凜會出軌，又替擔心。

沈棘年這人平日里一聲不響，狠起來可不是蓋的！

嫂子跟人約會也就罷了，竟然還跟年哥的競爭對手？

怕是要完了！

郭子林甚至站起來，想著多救一把。

位置上的賀云彬突然朝蘇凜遞出酒杯，“喝一杯。”

蘇凜還未，一只手就截走了酒杯。

“不喝酒。”

蘇凜原本以為走過來的是酒保，直到酒杯被截才抬頭，看到沈棘年，眉頭本能地了。

賀云彬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棘年，“沈總這是怎麼了？臉這麼黑？戾氣這麼重？”

他邊說，還邊挑釁般朝蘇凜過去，手將蘇凜半圈在懷里。

沈棘年郁冷的目扎在他的臂上。

賀云彬莫名覺得臂上一陣泛寒，桃花眼不由閃了閃。

卻并沒有要退開的意思。

“小凜。”沈棘年蘇凜。

走過來的郭子林：“……”

他沒看錯吧。

年哥雖然黑著臉，看嫂子時分明像個了委屈的孩子？

猝不及防看到他這副可憐的樣子，郭子林給狠狠嗆了一下。

蘇凜的確不太喝酒。

也不喜歡配合賀云彬演戲。

事說得差不多，也就站了起來，“再見。”

賀云彬有意做個打電話的作，“有事聯系，隨傳隨到。”

說完桃花眼朝沈棘年一挑，“忘了問，沈總，幾時離婚吶？”

沈棘年沒理他，撿起蘇凜忘掉的外套跟著往外走。

賀云彬有意放大音量，“男人嘛，就該灑一點，離個婚而已，拖拖拉拉的，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沈總有什麼難言之癮才不敢松口。”

“沈總不會真有什麼癮疾吧，要這樣，越發不能拖著咱們家小凜啊。”

“人青春有限，多男人等著疼呢。”

說完還有意指指自己。

全然不怕把沈棘年氣死的架式。

沈棘年前行的腳步微頓，側臉清晰可見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