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或許說出來您可能不信。但我確實是慕名而來。”季如珩稍作停頓,解釋:“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見到了您的作品《浩瀚》⁽¹⁾,而我畢業設計的靈也是源于它。”
年的聲音清冽,但字句擲地有聲,“那時的我不懂蘇繡,但是卻被吸引。我震撼于它的奇幻與細,才開始去真正的了解去刺繡。”
“我不知道能否有機會與芙蓉面共同前進,但是能見到您已是我畢生榮幸。”他站起,語氣真切誠懇,“我想當面對您說一句,謝謝。”
季如珩對鞠了一躬。
《浩瀚》是溫清梔十九歲時去看完極后偶然靈的一幅作品,那是一次大膽又奇思妙想的創新。
第一次在一幅作品上使用了二十多種針法,用細長短不一的針線繡制出一個浩瀚而又神的宇宙。
迷幻飄渺,無垠炫彩。
后來被姚娉帶去參加了創新展,沒想會在今日有了后續。
第二個進來面試的是一個年紀三十二歲的人,一正黑的西裝,頭發嚴謹又一不茍的挽起,本就有些嚴厲的長相更顯得老。
看到溫清梔倒沒有很詫異,甚至于反應平靜如水。
瑜,一個有閱歷且歷練老的職業。是在一個小鎮被養大的,而所有做繡的啟蒙也都是因為。溫清梔看過的作品,其中大部分是一些老年人的款式加之花鳥圖樣的刺繡。
沒有像季如珩那樣顯赫的學歷,但正因為如此有著別人未曾經過的磨礪。
溫清梔提及時,瑜并沒有毫避諱。做過小商小販,也做過許多服裝設計師的助理,干過苦力活,也曾自己創過業自己做設計師。
瑜笑容里多了一苦,平靜自嘲:“或許我始終不是做設計師的那塊料。”
沒有人會喜歡的設計。
為什麼見到溫清梔到那一刻,瑜一驚訝都沒有。因為在這條路上,見過太多、太多有能力有天賦的人,年名。瑜羨慕但不嫉妒,堅持了這麼多年,甚至唯一支持的都已與世長辭。
這是瑜給自己的最后一次機會,或許真的應該聽父母的話,相親、結婚然后找個安穩的工作度過余生。
最后進來的是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個子不高但胖瘦適中,相貌也算是端正,眼鏡后那雙細長的眼著明的。
他一進來就笑了起來,眼睛瞇一條,“溫總久仰久仰,我是方家銘。”
溫清梔到視線無聲的在他上打量。
他張口就是溫總,顯然是一個老練的混跡職場的人,而且似乎不用溫清梔自己介紹,方家銘就已經知道了的份。
溫清梔頷首淺笑致意,細白的手指翻開他優異的簡歷,不聲的道:“方先生好像認識我。”
方家銘推了推眼鏡,對答如流:“早些年去過蘇城,陪太太去定制服偶然見過溫小姐一面,您驚為天人,方某自然過目不忘。”
“沒想到溫小姐不僅貌還這般有能力,短短幾年芙蓉面便開至京城。方某今日能來面試真是萬分有幸。”
溫清梔并沒回應他恭維的話,正的問著面試的問題。
拋開其他的不談,方家銘確實是三人最出的,他名校畢業,在許多個大公司任過職,有人脈有經驗,甚至還有拿得出來的作品。
然而,方家銘的態度讓溫清梔大失所。
聽著他近乎敷衍的回答,溫清梔輕笑一聲,“啪”的一聲扣上他的簡歷,耐心告罄開門見山,“方先生似乎不是來應聘助理的。”
方家銘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麼直白,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索就攤牌了,“溫總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確實意不在助理這個職位,而且我這個年紀也不適合。”
說著,他從事先準備好的包里拿出一疊厚厚的設計稿,還有各式各樣的獎項,一并推到溫清梔面前,說話的口吻間帶著驕傲:“這是我五年間所設計過的繡品,無一例外全部獲獎,這些是頒獎證明。”
“我想這些應該足夠有資格應聘和溫總您一樣的設計師一職。”方家銘的野心毫不加掩飾。
開玩笑,他心甘愿舍去原公司那樣好的工作,為的不就是來芙蓉面設計師一職!
方家銘想起他打探到的消息,心中的貪更大。要知道,芙蓉面現在可不是原來蘇城的芙蓉面了。有了顧氏集團的,只要他能當上設計師,日后定有機會和顧氏合作,之后再進顧氏集團簡直就是指日可待!
溫清梔只掃了一眼他引以為傲那堆破爛,對于這種無禮之徒,甚至都不曾惱怒,淡然又輕蔑的勾一笑,嗓音依舊溫婉:“抱歉方先生,你還不夠格。”
芙蓉面的設計師從一開始到現在,只有兩位,姚娉與溫清梔。不用說姚娉,單是溫清梔他都比不及一。
若是小漪在此,必定說方家銘一句“不自量力”,三腳貓功夫也敢拿來顯擺。他的那些獎項,溫清梔早在十幾歲時都得了個遍,所有過的榮譽在溫苑的一間特設的展廳里,整個房間幾乎堆了個遍,甚至都落了灰塵。
能為姚娉的徒弟,從來不是因為是姚娉外孫的緣故。六歲拿針,七歲可繡帕。溫清梔在這個方面的天賦與努力,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連姚娉都說過,溫清梔是一生中最得意的學生,沒有之一。
方家銘一臉憤懣的抱著他的作品、獎項,臨離開前還不甘心的告誡:“溫總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在京城不有比我更優秀的設計師來應聘了!”
他停頓一下,眼中有一勢在必得的意味:“如果你日后想通了,我不會介意今日的不愉快,并且隨時恭候溫總的電話。”
溫清梔微笑,淺顯的笑意本不達眼底,“慢走不送。”
——
(1)浩瀚:原型借鑒于陳英華老師創新的星空系列蘇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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