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圍坐一圈。
用疑與好奇的目,看向高媛。
新漢真實的歷史?到底指的是什麼?
我們這些年上的歷史課,有什麼問題嗎?
帶著種種疑問,高媛開始了離開新漢后的第一堂歷史課,也是我們的最后一堂歷史課。
只聽說道:“在第一世代的先輩進駐定居點時,生存的條件極其艱難。那時的先賢們,其實是不敢生育的。”
高媛緩緩訴說著,用抑揚頓挫的話語,將新漢建最初的畫卷,徐徐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三百年前,第一世代搭乘著“高宗號”,迫降到K0375星。
那時候,先民所擁有的生產資料還是充足的,不像現在零件短缺、關鍵資匱乏,最大的問題也僅僅是糧食不足。
那時候,領導定居點的也不是新計委,而“定居點生存會議”,會議主席負責定居點的日常管理。在最初的時候,大家推舉保守的“高宗號”老艦長作為主席。
但很快地,領導層出現了第一次路線之爭。老艦長堅持要守防,不要外出探索,增加無謂的損傷。但不人卻希能從定居點走出去,向外探索,尋找到可供食用的食。
那個時候,生存會議對于定居點的管控,還很松弛。有人自發組織起了探險隊伍,開撥外出。那時的紅土之星,也遠沒有如今這麼危險。
很快,探險隊伍勝利歸來,還帶來好幾卡車的生存資,對外拓張漸主流,壯派的第二位主席當選后,一改上任主席的保守策略,主張對外探索,甚至用一些加固的臨時帳篷,在外圍建立了上百個武裝哨位點,最鼎盛時,整座小島都布了駐點,一些生活居所也被建造在了穹窿之外。
“小島?”有人驚訝道。
“沒錯,我們現在其實就在一座島嶼上,而非這座星球的大陸塊。在島嶼與大陸中間,有一道寬闊的江水,幫我們阻擋了很多危險。這也是先賢們將穹窿修建在這里的原因。”余歲寒也走了過來,和我們解釋道,“而1號資儲備點則在紅土大陸上,據說也是飛船的初始迫降點。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將車隊駛向岸邊,渡江前往紅土大陸。自然地,大陸塊地域廣闊,上面的危險也遠超島嶼。”
我想到了之前和周游他們的討論。
在星種間頂級獵食者互相吞噬的游戲中,一個小小的島嶼,都能誕生出高足蜈蚣那般龐大的怪。那地域寬廣不知多倍的紅土大陸上,會孕育出更加恐怖的巨型存在嗎?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我們的目標地點,竟然是那麼危險的地方……
這個時候,我只希之前對星種的探討,不過是我們想當然的臆想。
就聽高媛繼續說道:“對外探索的四十年,也是新漢最有活力的四十年。資充沛,未來可期,人們不再害怕生育,人口也出現了大規模增長,這又反過來促進了定居點的對外探索。那時候,生存會議的主席還不是流制,而是終禪讓制。所以整整四十年間,從第一世代垂垂老矣,進行權力接開始,第二第三世代共同延續了這四十年頑強斗的時代景,期間經歷了三任生存會議主席,都沒有改變這一對外擴張、對發展的策略……”
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眼神中又出現了那抹哀傷。
我知道,一定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一切,要不然按著當時的狀態,三百年后的今天,我們都早已將哨位點到大陸了,資充盈、人口炸,現在也不需要出征了。
“后來發生了什麼?”夏諾問道。
“后來,紅的云層飄了過來,原本那云層只在江的那邊,籠罩著紅土大陸。卻在定居點運行四十多年后,朝著島嶼覆蓋而來。云層飄來后,天空也被染了紅,還時不時下起了紅的雨水。
雨水染后,島嶼的一切都變化了,整個環境都不再適宜人類居住,江中的各類星種也開始登陸島嶼,我們被迫退回定居點。這個事件,史稱【雨危機】……”
到了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第一世代能在群環伺的況下,修建起高大的穹窿,那是因為——修建穹窿的時候,這座小島上還沒有遍布巨型星種!
這樣的話,第一世代收集的紅核與藍晶,還有中心塔里的一些星種標本,應該也是在紅土大陸迫降時獲得的。
高媛似乎是想避開【雨危機】這個話題,不想談太多期間的慘劇,所以沒有引申下去,而是將焦點再次瞄回了人口數量上:
“危機發前的四十年里,新漢的人口數量已經出現了巨大的增長。第三世代本就是嬰兒的一代,他們自己也生育了很多后代。之所以出現人口炸,既是人們克服了第一世代對于這個世界的恐懼,獲得了文明會生存下去的希,愿意開始生育,將生命帶到世界上。也有一個更客觀的因素。”
“什麼因素?”
“在那個年代,整個新漢充滿了活力,所有個也是如此。在生存會議的弱勢治理下,雖然沒有到規則完全崩壞的程度,但作為一個非暴力組建的領導機構,本的權利也被民眾所限制著,整個社會于一種弱強食的狀態中,充滿活力,也充滿危險。這麼說吧……在一些極端的況中,擁有更多孩子的家庭,將更能守護好自己的財產,或者說,在某些時候,也更容易奪取他人的財產。”
我卻到了一陣違和,想起了歷史課上,高老師曾對我們的教導。
【第一世代的先賢們,都是各行各業最頂尖的大拿,他們背靠著背,生死與共,流傳下來了寶貴的互助神。】
果然,那些都是哄孩子的話。
周游卻猜想到了下一步,將話題強行拽回了【雨危機】:“但在紅雨污染下,外界生存環境出現了劇烈惡化,將所有人都回了穹窿之中。想想就知道,過剩的人口在一起,加上對外界劇變的驚懼,還是一天比一天惡化的劇變……相當于把幾十個人到狹小的單公寓里,公寓門外還遍布著持槍歹徒,歹徒越發囂張,子彈,還隨時可能破門而!房間里的人們自己就會起來。這種況放到新漢,也足以擾定居點社會的正常運轉。”
“沒錯。”高媛有些驚訝于周游的推導能力,點了點頭,但又話鋒一轉道,“但外部的巨大力,并非最嚴重的威脅。”
“最嚴重的是什麼?”
“是荒!那時候新漢定居點,建造的更多是居住場所,田地幾乎都開墾在穹隆外,外出尋找的食也能作為補充。但無論人為耕種的田地,還是自然生長的食,這一切都被雨所污染了。在幾乎坐吃山空的況下,一場基于人口過剩帶來的荒席卷了新漢,殍遍野,易子而食,足足持續了五年,整個新漢仿佛變了人間煉獄,人類去了文明的外,變了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野。”
大家沉默了,不敢去想象那是一幅怎樣凄慘的畫面。
“那當時的人們是怎樣克服荒的?”莫筱筱聲音有些不自然,但想早些翻篇,聽一些好的事。
“克服?”高媛輕笑一聲:
“熬到人死的差不多了,食自然就夠了。
新漢缺糧,但并非什麼食都沒有,一些試驗田還是有的,這些田地到安保部隊的武裝管控,確保了人類不至于全部滅絕在這場大荒中,這其間也發生了很多駭人聽聞的事,想想也知道,為了求生,人們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那之后的幾十年,生存會議進行了徹底的改組,新漢計劃委員會的名字第一次出現了,主席換制和月度警長制,也都是那場大荒催生出來的產。
而新的領導層吸取了之前慘痛的教訓,為了杜絕這類事再次發生,制定了第一版《人類憲章》,并頒布了三道法律,俗稱‘三大律’。”
·
【三大律神圣不可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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