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現代言情 地球消失的三百年 第57章 前哨衛(1)

《地球消失的三百年》 第57章 前哨衛(1)

我們都穿著單兵外骨骼,散布在車隊周圍。

停下來歇息的決定是對的,這種狀態下本無法繼續行軍。

幾乎每輛裝甲車中,都彌漫著抑的氣氛,大家都不愿意繼續待在車里。

而原本被我們視為堡壘的裝甲車,經過蟲、虬木和刀足的洗禮,也已完全無法給大家帶來安全

所以我們都從車中走了出來,想一口氣,卻發覺依然被頭盔罩住,本沒法自由地呼吸。

但我們也不會離得太遠,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團結起來,才有活下去的可能。獨自出去走得太遠,更有可能遇到類似虬木大樹一般的危險,導致突然斃命!

但我們互相間又不知道聊些什麼,于是……也不知道是誰先的手,大家開始給死去的戰友建造墓地。也算是在這愈發寒冷的世界中,用某種象征的形式,暖暖自己的子,也溫暖下冰冷的心。

十四世代雖然都是些年人,但苦力活大家都做過。在我們已經度過的人生中,大部分學習時間都是半產的,很多人的手上,或多或也都有些老繭子。

我也加了挖墳的大軍,但每挖一下,卻都有一種不踏實在累積——不像在新漢的田地里,鐵鏟接田地,會有力的反饋。在單兵外骨骼的加持下,即便是堅的紅土,我拿起加長的工兵鏟,揮起來都覺輕飄飄的,鏟紅土更像是在挖海綿,覺很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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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穿著外骨骼,我在移跳躍的時候,都很能節省力氣。但現在的我,就是想多出點力氣,好讓疲憊榨干思緒,卻又使不出勁兒來,只能繼續被思緒纏繞。

其實這些簡易墓地,就是挖個坑,立個土堆就。與星種的戰斗中,大部分尸都無法保存下來,頂多留下些尸碎片,像是斷兩截又從天上掉下來的尸塊,本沒法收集,在轉移前也只來得及把服上的章摘掉。至于剩下的尸,則是全部扔到膿酸坑中融化,防止小型星種被味吸引,尋著味兒追蹤到大部隊。

看著一個個被埋土坑的章,看著這些暫停的生命,我再次陷糾結,生命究竟是什麼?

我又想起了母親去世的時候……

之前還活生生的一個生命,還在同我說話,和我產生肢的接,我能話語的溫的溫熱。但再一看的時候,已經變了凋零的空殼。

我小的時候,只能這樣安自己:把母親的軀殼,當新漢的穹頂。母親離開了軀殼,便是靈魂尋到了自由。

但等升了年級,開始上生課后,我知道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靈魂并不存在,和生命毫無關系。

但我還是忍不住幻想,生命究竟是什麼?

在我十二歲那年,最后一個“老人”死去。

在先賢碑前,新計委舉行了盛大的悼別儀式。

我那時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死亡,做生老病死。

但對于新漢的人們而言,想要正常老死,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我問生老師,人為什麼會衰老?

老師只是說,勞累會加速人的衰老和死亡。

我又問,那麼生命呢?我們的靈魂與神,也會因為勞累而加速衰竭嗎?

生命究竟是的,還是神的?死亡究竟是的毀滅,還是神的消亡?

老師說他無法回答我,我只能自己去想,但我更傾向于后者,希只是靈魂的客棧,母親已經回到了自由的故鄉。

人總會相信所想要相信的一切。

因為我想要母親繼續活下去,或許是以我所看不見的形式,但能看著我逐漸長,一直守護著我長大。

就像先賢碑前,新漢人常說的那句話:

【愿他的意志,能守護新漢。】

所以,我也……愿母親的意志,能獲得自由。

·

但生命究竟是什麼?

那之后,我開始在圖書館里尋找答案,翻看著一本本厚厚的、無人問津的哲學書籍。但看到的,都是玄而又玄的形而上,卻無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我把疑扔給了周游。

那時候,周游還和我形影不離,而且他與我看的書不同,更喜歡的是自然科學類書籍。

只可惜,正所謂殊途同歸。周游告訴我,21世紀的哲學,最終的歸宿,竟然也是科學。

不知道是紙醉金迷的世紀,讓哲學失去了寄托。還是因為像生命、神、乃至于萬的思考,必須要對各個學科有著較全面的了解,而學科分化細化后的世紀,已經無法誕生這類全知全能之人。導致能夠研究好世界的,大多是理論理學家。所以他們某種意義上占據了21世紀思考者的份。

所以哲學的盡頭,竟然又回歸到了科學,乃至于最前沿的科學。可惜,我沒有學習自然科學的天賦,最珍貴的書籍,也早就被收到了高塔。

我對生命定義的探索停歇了,無法再從書本中獲得。

我因此換了一種方法,開始觀察生活的地方,看著形形的人們,看著那些蟲蟻,看著“幕布”上的山影……我又在想,生命都會擁有靈魂與思想嗎?

我去問老師。

老師告訴我說,那些山只是死,沒有靈魂,那些蟲蟻可能擁有靈魂,卻沒有思想,只是機械地去生存與繁衍,如此的可笑。

我卻想,我們不也是在將“生存”與“繁衍”視為新漢最優先的事項嗎?我們如何能夠以俯視的口吻,去指摘螻蟻的努力。

我們認為螻蟻沒有思想,只是生的維持著存在。如果有更高的存在看我們,不也會這麼認為?他們會在意我們個間的關系嗎,會在意我們個的想法嗎?

不會!

在他們眼里,或者說在這個世界眼里,我們也是機械的重復,重復著生,也重復著死,用一種荒誕不堪卻可歌可泣的慣,以求群間世代接力的繁衍與存續。

這,可笑嗎?

我不知道可不可笑,但對于一個有想法的人,只覺到可悲。

所以我將想法抑在心中,無論是對于新漢的名字,還是對于生命。

或許,只有生存并非難題的故鄉,我麗的地球,才有讓這離經叛道的思想閃爍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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